他已经思考了数十种应对方法, 却还是被自己否决。
难,太难了。
除了剖开真实, 似乎就没什么余地了。
两人一同走入这最后一层。
才刚迈入, 白浔手中便空了,方才那截红色的袖子分明还在自己的手里。
一进入最后一层,背后那人便将他与桑离分开了。
他下意识紧张, 随即想到桑离身上带着刻有传送阵法的吊坠便放松下来。
白浔细细望向四周观察环境,他被放在了一处纯白的看不出尽头的空间之中。
他往前走出几步, 因为没有可参照的东西,如同原地踏步一般。
白浔尝试调动体内灵力, 畅通无阻, 他便缩地成寸,也不知去了多远, 却还是好像没移动过一样。
“这样就有些麻烦了。”
白浔低声自语。
既然祂不在这,那就是在桑离那边了。不知她现在如何,他还是需要快些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
桑离马上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刚一进来,白浔便与她分开了。
而自己面前,正式之前打过照面的黑袍人。
一瞬之间,剑气剑出手,腰间坠子的传送阵法也在同一时间附上剑身。
剑光迅雷疾出,劈向黑袍。
黑袍反应速度极快与她的剑光不相上下。
祂只是游刃有余轻轻松松一般,抬手施展空间之力应对,且同时转身避开。
那剑光迎上祂的空间之力,却只凝滞了一瞬,便又重新向他飞来,且还拐了个弯,多亏祂的掌控力,才只是被切了黑袍的一角。
黑袍人发出桀桀的笑声:“竟能伤我,做得不错。”
桑离有一丝困惑。但她的剑永不动摇,下一剑已经接踵而至。
且她已布好剑阵,黑袍人此次定无处可逃。
他显然也发现了她的打算,道:“不用这么急,你不想知道你的夫君如今在哪吗?”
桑离却沉默不语,但剑阵却没有马上落下,只是在一定的距离外严阵以待。
黑袍笑道:“看来你发现了吧?辟谷丹的事。”
桑离真的疑惑了:“你为何会知道?”
黑袍道:“全天下的事没有我不知的。对了,那辟谷丹的关卡也是我特意改的。”
桑离没说话,似乎在思考。
祂继续发力:“你不想知道他为何用辟谷丹骗你么?我能直接告诉你原因。”
桑离:“是什么。”她姑且听一听,但黑袍说的却不一定就是真相,这一点她从未动摇。
祂认为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成,心情舒畅:“显而易见,他身体不好就是谎言,若当真体弱,为何不吃有药效的灵药?不吃,自然是因为不需要。他还编了一个药方骗你为他担忧寻找天山雪莲。天山雪莲难寻,这也是他选择此味药的原因,不过,他可能没想到之后你会去天山,会时刻记得为他找来天山雪莲吧。”
握剑的手更紧了些。
黑袍微微侧头,兜帽下依旧是一片漆黑:“哦?面对敌人可不能心神动摇啊。”
桑离剑气更盛:“你为何对我说这些?”
黑袍笑了一声:“我心善。”
桑离冷嗤,神色凌厉似有几分他的影子:“你心善,会挑唆让人放火烧城么,会让人对人下蛊么,会去偷一城之灵脉么?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黑袍下始终一团漆黑,若是看久了,便容易心生恐惧。
黑袍叹气:“那我便实话实说好了,我是你的父亲啊……不对,也可能是母亲?”
桑离眉头皱紧:“你在说什么胡话?”
黑袍道:“你只记得被村民们收养之后的事情,对不对?”
桑离没有回答。
黑袍也不在意,道:“是我将你放在那处的,顺便消除了你关于出生的记忆。”
桑离对父母亲情本就淡薄,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只因她从小无父无母,虽有村民的关照,但光是生存就已经很费力了。至于羡慕别家有父母的小孩,哪里能有这个空闲呢?
指望不存在的虚妄的父母,不如全然凭靠自己。
所以,桑离听到黑袍关于自己出生的言论并没有多少情感上的波动,十分冷静淡漠:“按你所说,既然抹除了我关于自己出生的记忆,如今又为何找来。”
黑袍直言:“我需要你。”
桑离还要说什么,黑袍又继续说道:“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已经快死了。”
桑离:“你快死了和我有何关系?和毕方城有何关系?和无辜之人有何关系?和你偷的灵脉又有何关系?”
黑袍叹气:“确实在你看来,我所做之事皆是毫无逻辑,甚至是别人眼中的坏事,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