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白浔道:“你应当已经注意到了。为何还不改口?”
其实他也想问问其他众多人这个问题,今日正好拉着宗主来问一问。宗主的想法也许能代表一宗的想法。
第一句听在耳中的时候,辛从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为了回顾自己是否注意到了什么十分浅显但被忽略的事情。第二句入耳时,辛从文懵了,先前思考的打好腹稿的关于宗门大事的忽然全都统统不记得。
脑子里空白一片。辛从文还在想改口什么?仙尊还是那个仙尊。但,哦,辛从文忽然懂了。
虽然懂了,但辛从文实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面露难色。
虽然白浔施了隔音咒,但两人的神态动作桑离还是能看见的。
见辛从文宗主一脸恍惚又皱成一团,桑离猜测应当是关于辛从文宗主的某些难言之隐。
辛从文此时还不知自己的形象在桑离眼中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只是在万般纠结过后终于给出了“叫习惯了”这样蹩脚又敷衍的答案。
辛从文抬头飞快看一眼:虽然白浔仙尊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但,还是只能自求多福。
不过,白浔仙尊这次却没说什么,简简单单就放过了他。
隔音咒一散,白浔仙尊就回到桑离仙子身边,让桑仙子扶自己去西北峰了。
辛从文独自驻足看二人一红一白紧挨着离开的背影,忽然摸不准白浔仙尊的态度。
似乎明明很在意别人对桑离仙子的看法,却又似乎没那么在乎,也没有怪他未曾改口叫桑离仙子夫人。
白浔仙尊到底是喜欢这强扭来的道侣还是不喜欢啊?
自认足够了解白浔仙尊的辛从文也看不懂了。
他决定去叫甘哲来一起聊两句,但随即想起甘哲作为大师兄还要一直在比试场地看着师弟师妹们,便只能放弃了。
口袋里揣着一块扑朔迷离不知是甜是涩的瓜,却没人能一起分享,实在是有些难过的。
*
桑离与白浔已到了西北峰上,脚下是那片熟悉又陌生的石林。
桑离:“夫君,你有办法让阵法石回到我们之前一同看见的那样吗?”
白浔风中一笑,山顶的风带起衣袂翩翩,仿佛山顶的风随时都能吹倒他似的。
白浔柔柔弱弱地一笑:“当然可以。你的夫君……”
白浔回忆着自己偷偷看得一些话本子,道:“你的夫君无所不能。”
桑离果然笑得更深了。
若说起偷偷看话本子,白浔仙尊已不是第一次了,这还得多亏桑离提供了思路,她提到人间都流传的一种鸳鸯类话本时,他便想一看究竟了。
仔细钻研时兴话本后,果然受益良多。
此时桑离看向他的目光略带崇敬,白浔甚至想将一整个芥子袋都抛给她。
只不过不是现在,当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白浔仙尊嘱咐她站在原地别动,而后就钻进阵法石林,左右开弓打击阵法石,让这片石林随他的心意变换。
待所有完成,阵法石林再次躁动起来。
她当然等不及等到阵法石林稳定安全,桑离马上挣脱束缚跳入阵法之中,站在白浔仙尊身旁,眼中崇敬更浓:“夫君,你真厉害!”
白浔仙尊适时展现出自己的谦虚:“我从小便在阵法石林中修炼,自然熟悉。”
桑离忽然一顿,眼睛直溜溜地看着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白浔的口中听见“从小”这个词。对了,她对他小时候的经历也丝毫不了解。至少,白浔都知道她无父无母自己一个人在小山村吃百家饭长大,而她却对他的小时候一无所知。
原来白浔小时候会在阵法石林中修炼吗?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细想,白浔已经在催她召出剑气剑。
白浔将阵法附在桑离的剑身,如此一来她每次运转灵力进入阵法中后,每次出剑时都能伴随有传送阵法的空间之力。
只是却有一个不足,只要收回剑气剑,剑上的阵法就会消失,效用也不会长留;再重新凝聚出剑气剑,也不会拥有阵法的空间之力。
这个方法终究还是取巧了,白浔在一旁安慰提醒她还有实际效用尚未得到验证。
桑离重新凝聚剑气剑,白浔轻车熟路在剑气剑的剑身上附了一层传送阵法。
之后的事扁豆交给桑离去做了。
她手持受到阵法加持的剑气剑,按照与上次相同的手势、相同的位置甚至相同的力道向相同的结界挥出一剑!
同时,她的灵气也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剑身上的传送阵法,使剑身发出一道道璀璨夺目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