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抖了抖发皱的衬衫,毫不畏惧地冲着巷子飞快走去。
一分钟后,姜山在里头疯狂大叫,声音划破黑夜:“你快过来!”
白秀心脏猛地颤抖,他想都不想地冲着姜山跑去,顺手打开手电筒,照亮姜山前面那个瘦小可怜的身体。
是个小男孩,看着约莫只有三四岁,曲起膝盖,手攥成拳头放在胸口,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侧躺在墙角边,身上有或轻或重的瘀伤,看起来斑斑驳驳。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两边嘴角破了一条很长的裂口,看这撕裂的整齐度,白秀怀疑是用锋利的器械强行割开的。
“被强/奸了。”姜山冷不丁地说道。
男孩穿着不合时宜的幼童女式泳装,下/体处的衣物被破开一个洞,那里的皮肤早被血液浸染,混杂着淡白色液体。这样的糜烂程度,估计不止一次被强。
畜生!简直就是畜生!白秀咬牙切齿,肌肉绷紧,四下没有别人,只有刚才那个被他杀了的畜生!看来炸死他还算仁慈,就该把他千刀万剐!
白秀立即抱起小孩,发现这奶娃子轻得不对劲,像掂量着一只猫似的,他钻进汽车,姜山火速开车赶往市区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估计也被震惊到,此刻已是深夜,医生不管不顾地喊来医院里的值班主任,要给孩子做个全面检查。
池锦升听说这个消息后,拖着病体来到病房门口,白秀这会儿顾不上他,直接抓住医生问道:“那孩子怎么样?”
“很不好,嘴巴被剪开了,里面有精/%液,肛/%门撕裂,肠道里有很多细小破口,不止被侵/犯一次。他年龄太小也做不了手术,而且他长期营养不良,我们现在只能先止血消毒,看看今晚上能不能醒。”
池锦升怔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偏头望向白秀:“这小孩哪里捡的?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一言难尽,我来找你的路上正巧遇到小孩被拖着走,就下来救人了。”白秀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可这样模糊的说法逃不过池锦升的质疑:“犯罪人呢?你的水平不至于让他逃跑,对面是异能者?”
一向撒谎如流水的白秀,此刻却结结巴巴地东瞟西瞟,手指头不安分地绞衣角。
姜山及时出现,解了他的困境:“对面是普通民众,团伙作案,有管制刀具,白秀带着一个孩子作战,又受制于异能力,只能勉强先逃跑。”
这个说法合理,“团伙作案”又印证了医生说的“不止被侵/犯一次”,成功打消池锦升的猜疑。
池锦升叹了口气,道:“没事,打不过就要撤退,你做的很好,不用自责。”
白秀愣了愣,这才感悟到姜山这番话的精妙之处,姜山这么一说,就顺理成章地让池锦升误以为自己刚才的窘迫是因为逃跑,怕池锦升批评他,因为他之前就是这样,每次要挨骂时,就会绞衣服,这么一来,池锦升根本不会怀疑姜山的话。
原来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仅仅一句话就能改变人心,扭转局势,而姜山的可怕不止于此,他甚至还会观察每个人的细微动作,以此来“对症下药”,让人信服。
白秀忍不住望向池锦升背后的人。
姜山抱着手,冲白秀眨个单眼,漂亮妖媚的桃花眼中像闪烁着星光,他不修边幅的头发散乱得恰到好处,让人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他好乖巧,是个笨蛋小狗,青涩又纯情。
愣神之余,池锦升突然拽住他的领子:“这不是姜山的衣服吗?”
姜山再次撒了个谎,把衣服的事儿圆了过去,池锦升气急败坏地把白秀拉到一边,要他脱下姜山的衣服,只能穿他的。
换好池锦升的衣服后,白秀又走到病房里,看着那么粗的针头扎进小孩瘦得凸出的血管,他心疼得直叹气。
孩子长相英气,皮肤偏小麦色,说是女孩子也有人信,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雌雄难辨,唯独的分辨依据仅有特殊器官。
持刀刺杀他的男人把小男孩当成小女孩,给男孩穿上女孩的泳衣,然后实施暴力,拿绳子栓在男孩的脖子里拖行数米,好在是被救下,否则这会儿真的在黄泉路上走了。
白秀觉得他真不幸,却又幸运,说明命不该绝。
孩子估计是感受到有人关心,于是松开拧紧的眉毛,在白秀的陪伴下安然入睡。
整整守了一晚上,医生再来查房时,小孩竟奇迹般苏醒过来,床边的两人瞬间清醒。
小男孩惊恐地看着他们,握紧拳头的样子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兔子。
白秀急忙上前安抚:“不怕不怕,我们是警察,已经把坏人打跑了。”
小男孩听不明白,但松懈下来,可一看到池锦升,就吓得哇哇大哭,声音嘶哑,跟拉破二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