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这里吧……”舒瑜安静了一会儿,抬眼看向陈沿,语气可怜兮兮的,“我想看看我的债务,再决定放在哪里。”
陈沿:“……好。”
其实陈沿很想告诉舒瑜,这些东西就是萧珩用来哄他开心的。
他只需要接受就好了。
就算说得长远一点,以后两人分手了,萧珩也绝对不会是要他还回去的类型。
但想了想,陈沿觉得这些都是他自己理解的意思。
萧珩没叫他说,他就不需要多此一举。
所以陈沿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确定了舒瑜不需要人帮忙后,陈沿很快就带着工人们离开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留下舒瑜。
……以及可能也许会是他的庞大债务。
做了差不多十来分钟的心理建设,舒瑜终于好像认命了一样。
他蹲下身去,用一把小刀划开了纸箱上面的胶带。
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映在舒瑜的瞳孔中。
舒瑜拆开一卷。
遒劲有力的字体跃然于纸上。
狂草笔走龙蛇,小楷端严方正。
行书飘若浮云。
虽称不上是名家之作,倒也是各有特色。
上次舒瑜从舒家回来的第二天,他就通过网络媒体了解了一下舒父这个人。
虽然醉心于字画等风雅之事,但实际上,舒清礼并不觉得自己是个专业的书法家。
他是个很谦虚的人。
媒体采访他的时候,说到帝京的书法家协会,他也只说圈子里的长辈给了面子之类的。
为人谦逊,和蔼,有礼。
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
舒瑜一张张将其打开,仔细观摩。
直到脖颈处传来酸痛感,他才停止。
长时间地坐在地上,舒瑜的脚都麻了。
他揉了揉,稍微适应了几分钟,恢复了知觉之后,才站起来。
舒瑜抬头看向墙上时钟。
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差不多也该休息了。
舒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身后。
萧珩的这个房子,是一个四居室。
一间主卧,一间客卧,一间书房。
还有一间,刚好是空着的。
想了想,舒瑜决定把这些东西放在空房间里。
舒瑜很喜欢舒父的字。
刚刚在看的过程中,是打算挂一两副在自己的房间里。
但想了想,又担心弄脏或者出什么意外之类。
所以舒瑜觉得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五六个大纸箱,对舒瑜来说显得很吃力。
他费了一番功夫,往返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全部搬进去。
出来的时候,舒瑜气喘吁吁。
他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和脖颈。
舒瑜也算是忙碌了一个下午,现在渐渐地感觉到了累。
房间内冷气正好。
一进去,舒瑜脱鞋上床,扑到枕头上的那一刻,就很想睡觉。
但他想了想,还是气不过。
顺手将自己的那本日本,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舒瑜这段时间在晚上写日记比较多,为了随取随拿,现在都放在了枕头底下。
反正也不会有人进他的房间,舒瑜的胆子渐渐变大的许多,也不像刚开始记录的时候,写了一点‘骂人’的话,就担心被人发现,藏得严严实实。
——他现在已经可以做到非常平静地在日记本上骂‘萧珩是个大傻叉’了。
萧珩真的是个大傻叉。
明明可以直接拿回来的东西,竟然花了那么多钱去买……
舒瑜“哼”了一声。
他趴在床上,打开笔盖,在写下今天的日期之后,首先写满了两行‘萧珩笨蛋’、‘萧珩傻叉’、‘最烦萧珩’了之类的话,然后才开始写上正文。
写完之后,困意竟然消散了许多。
舒瑜也不想睡觉了,他仰躺在床上,将日记本举高,开始往前一页页地翻看。
不看不知道。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写了大半本。
不过生活上的事情没有怎么写,倒是把萧珩过往欺负他的事情,全部巨无漏细,一个不落地全记了下来。
间或夹杂着一些萧珩与世子的对比,以及对萧珩实行的改造计划。
舒瑜一时之间看得津津有味,把日记从头翻到了尾。
挺有意思的。
现在回看起来,甚至连萧珩转变的节点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舒瑜的指尖停留在从穗城回来的那一页。
前一天他还在想办法怎么搞钱,再给萧珩买一套自己喜欢的衣服。
没想到后一天,萧珩就自己全部买好了。
再往前翻,萧珩的改变也有迹可循。
更更往前,舒瑜看着‘虽然长得像,但脾气差太多’的那页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想了想,舒瑜拿起另外一只颜色的笔,在那一页写上今天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