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坐在椅子上陷入了茫然之中,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思考。
对上九溪每次出现的时间,很难不得出九溪就是魔尊的结论,欢歌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还是愿意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乐国,该怎么办啊......”黑羽长叹一声。
早就知道和魔扯上关系没有好事,没想到一扯还扯一个大的。
“国师,外面有玄门修士求见国主!”
黑羽怔了一瞬,“将他们带到正殿,我先过去。”九溪每次来的时间都不长,因此欢歌尽可能不在九溪来的这段时间接见臣子处理政务。
玄门的修士此时前来无非就是求助于乐国,希望乐国能为伏魔之战出点力。这么些年来乐国不是没有收到过玄门的求助,但找上门来还是头一回。
黑羽心虚地想,他们都有一个魔尊做国主夫人了,还能帮你们玄门人不成?
玄门这次为表诚意,来的还是第一大派的副掌门。对方殷切的希望乐国能够为这一次的征战出一份力。
黑羽叹气地露出为难的表情,“并非我们不愿意出力,而是我们乐国的人无法离开这片土地。”
他手一挥,悬于正殿之上的月石落于他的掌心,乳白色的石头以他为中心散发出阵阵的阴气,靠近他的副掌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们乐国人天生灵根受限,虽然于修炼上并无阻碍,但身体却受不了识海的炎热易爆体而亡。如今的我们只能靠这块月石苟延残喘,如果离开乐国,很快就会因为识海躁动而爆体死去。这便是我们乐国多次拒绝玄门求助的原因。”
副掌门怔怔然地看着这块石头,“感谢国师如实相告,玄门也不是蛮不讲理之辈。既然乐国无法成为玄门的助力,那我便告辞了。”
将玄门的人送走,黑羽捏着那颗月石愁眉不展。
他们因为一块石头将自己困在了这里,这块石头的存在是益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
****
欢歌的孩子出生了,这个孩子天生魔躯,外溢的魔气藏都藏不住,是那些魔物的上等补品。为了孩子的安全,欢歌亲自照顾这个孩子。
但沾染的魔气还是让那些朝臣们都知道了九溪的身份。
在知道九溪身份之前,这些外臣敬重她是国主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这些外臣开始害怕,害怕这个妖女有一日会不会伤害到他们。
哪怕他们嘴上不说,可心里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情况的恶化在不知道是谁传出月石来自九溪之后,臣子纷纷谏言说这块月石乃是不祥之石,是九溪这个妖女想用来控制住乐国的手段。
欢歌被夹在朝臣与九溪之间头痛欲裂,自己还要照顾孩子就更加痛苦。而九溪这段时间也没有出现在乐国,哪怕有了孩子,她还是那样的随心所欲,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欢歌好像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感到焦虑,他知道九溪一直都是这样的,不会被情感束缚住的魔。可人总是贪婪的,哪怕自己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但总是会为难自己去做这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现在竟然在奢求一只魔的爱意,他甚至希冀九溪能抛弃魔族的一切和他一起待在乐国,抚养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会觉得烦躁不安,心神不宁。似乎总能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耳语一些什么,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欢歌以为自己只是因为照顾孩子一时没有休息好,可是时间越长,他越是觉得精神恍惚。
有时候黑羽和他一起在偏殿处理政务,对方分明没有说话,他却总以为对方说话了。
“欢歌,你最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黑羽关切地问道。
欢歌拧了拧眉头,摆摆手,“可能就是太累了,这几天的晨会都是在指责我和九溪,我知道我当时做错了,可是他们为什么对魔的敌意这样大呢?九溪从来没有伤害过他们啊。”
“不过是‘非我族类’罢了。”黑羽也喜欢不上九溪,但为了欢歌,他可以容忍。可如果九溪伤害欢歌的话,他就算拼了命也要将她赶出乐国。
这样简单的道理欢歌不可能不懂,他最近的神态确实疲惫,很多折子都是黑羽在处理。
“欢歌,你是不是和九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事可以跟我说的,你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乱想。”
欢歌用右手大拇指掐着另一只手的手心,“没什么,只是我的妄念太重了,是我自己变得贪婪了。我想让她离开魔族,想让她爱我,哪怕只是我爱她的十分之一。”
黑羽怔然,人的感情是这个世界上十分奇妙的东西。理智告诉自己得不到的就该放弃,要及时止损。可是情感并不是自己有理智就能克制住的东西,它就像无形的线,在理智发现之前就已经将理智缠成一团乱麻,左右理智做出任何的任何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