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事,只是可怜我的花,刚送到手上就被压坏了。”
那人果然低头看了看被他压坏的白鹤,脸上露出不自然神色,将人好好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了才松手。
“对不起。”他似乎没听出来许榴在无理取闹,又或是听出来了也惯着他,“我赔你一束更好的。”
许榴伸着手任由他给自己检查身体,手里却很宝贝的抱住了那束百合,仰着脸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手里的就是最好的,你从哪里赔一束更好的给我?”
啧,被只猫给碰瓷了。
男人英挺眉眼里露出点好似习以为常的无奈,但是又硬撑着在许榴面前装陌生:
“那你想让我怎么赔?”
许榴一听,猫儿眼眯了眯:
“这样吧,反正我在这里也没朋友,今天我出院,你赔我一顿饭怎么样?”
还是只馋猫。
有够会坑人的。
说到陪吃饭,男人的脸上露出一点不自然。
许榴趁火打劫:
“怎么了,你不愿意?”
或许是从那些奇奇怪怪的梦里学来的手段,许榴别的不会,卖可怜倒是炉火纯青,眼睛微微睁圆了,盈着一层闪闪发亮的水膜。
在日光下像是两块璀璨圆润的琥珀,清清楚楚地将人倒影其间。
光是看着,便叫人有些舍不得说出拒绝的重话。
如果是他的话,那是从来没有在这种攻势下还能全身而退的。
男人垂下眼睫,颊边顶了顶,最后还是无奈答应了。
“那你的花……”
许榴低头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百合,又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眼珠子一转,笑眯眯说:“不知道是谁送的,只能算了吧?”
男人语调抬高:“就这么算了?”
猫满肚子的坏水咕噜咕噜地冒:
“嗯,算了。”
隐隐约约好像听见牙齿磨得“吱嘎吱嘎”响。
许榴无辜地眨眨眼睛:“你怎么了?”
男人转过脸去,不再看这个小没良心的:“没事。”
“那我们就走吧,我现在肚子就饿了,在医院里这么多天吃得清汤寡水的,我要吃火锅!重辣的!”
“不可以。”
男人眉头微微拧起,回绝得相当果断:
“刚好一点就敢这么造,胃不想要了?”
许榴顶嘴:“你一个陌生人,凭什么管我?”
男人:“……”
男人嘴角抽搐:“是我不能吃辣,行行好,好不好?”
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坐在了某家网红火锅店里,点了个鸳鸯锅。
许榴一开始还硬气地要吃重辣的,最后泪眼汪汪地肿着嘴巴,桌上酸梅汤都下去了几大杯眼泪被那辣气熏得一串一串地往下掉,看起来好不可怜。
“早就说了不要吃,现在后悔了?”
“谁说的?我才不后悔。”
许榴这厮,人没了嘴巴都是硬的,这眼泪掉得止不住,还要把自己嘴里夹锅里红艳艳的油光水亮的牛肉。
男人当即替他挡住了:“别吃了,肚子疼到时候还有的你哭。”
许榴眨巴眨巴眼睛,又是一连串亮晶晶的水色顺着红通通的脸颊上往下掉。
“呜呜,我想吃肉。”
许榴泪眼汪汪。
这回他可是真心的。
之前在医院里吃了那么久的病号餐,每天搭配得营养倒是到位了,可惜味道实在难以言喻。
就算是小猫,也要沾荤腥的呀!
先前为了装逼,把所有的肉都下了辣锅里,现在只能自食苦果,猫脸都皱成了一团。
反而是男人先看不下去,又给叫了几份肉下进了清汤锅。
猫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牛肉,看得男人怀疑医院是不是虐待他了。
不会啊。
每天的餐可都是专业营养师搭配的。
男人叹了口气,小猫果然就是很难养的。
“喝点牛奶?”
许榴点点头,伸手:“谢谢。”
雪白手指接过杯子的时候蹭到了男人的手背,留下一道微微发痒的触感。
像是羽毛在指节上偷偷亲了一口。
许榴好不容易止住了辣出来的眼泪,总算不敢再造次,乖巧地坐在一边等着男人替他捞菜。
许榴捧着脸打量着对面男人浸在热气中的脸。
不得不说,这张脸就算是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封面也不会让人觉得掉价。
可恶,怎么人家就能生了一张这么英俊潇洒的脸呢。
许榴眼尾耷拉下来,在心里偷偷地叹息。
“怎么又不高兴了?”
偏偏男人好像能听到他心声似的,隔着热气将烫熟了的牛肉送到了他的碗里。
许榴被惯得像是个手脚不健全的残疾人,只等着张嘴等待投喂。
许榴歪歪脑袋:
“哥哥,你长得好像我一个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