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茫然想起现在的新式女子都流行这样。
那么他是没有穿鞋吗?
男人浑身有点燥热起来,像是被点了一把火。
脚下踩中枯叶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 船上美人耳朵格外灵敏,微微侧过脸,惊诧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
许榴歪歪头,那张清丽无双的脸上露出点好奇的神色,却并没有私下里孤男寡女见面的恐慌。
在郎二少心里,这一切都可以用新式女子来解释。
或许新式女子都是这么大胆奔放的。
他心里一热。
这么想那天在祠堂里见的那一眼,说不准真是美人对自己有意呢?
也是,毕竟父亲走了,他现在是郎家最大的儿子,郎家家主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自恃长得也不输郎德,美人属意他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这位郎二少生了一张苍白清秀的脸,看着虚得随时要马上风过去,偏偏还对自己自信非常。
许榴的指尖还是湿漉漉的,沾着捉鱼时沾上的透亮水色,漂亮得像是博古架上摆着的白玉摆件。
握在手心里摩挲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感受到如同白玉般的湿润微凉。
郎二少露出一个非常绅士的笑脸来。
他惯常爱这样装相,那些素日里藏在深闺的小姐们往往因此觉得他是个不错的,像是话本上写的书生一般温柔可靠的郎君。
“弟妹一个人在这里游船,倒是好兴致。”
许榴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弟妹”是自己。
少年脸颊上浮起点浅淡的粉色,不太好意思地应了一声,又迟钝地想这种大家庭里最注重礼数,自己是不是应该礼貌一点,于是找来放在传船边的船桨划动着朝男人的方向过来。
“二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声音柔软,如同水莲花般羞赧的美人,正坐着一叶小舟慢悠悠地飘到他的眼前。
郎二少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般,兼具大胆与羞涩的美人,将禁忌与放荡结合得完美无缺。
光是看着就叫人眼底发热。
郎二少像是魔怔了一般,弯下腰伸手要将少年接上岸来。
鬼使神差的,在许榴看不到的地方,他将少年的鞋子踩在了长衫底下。
小舟接近了岸边,许榴随手将船桨一丢,站起来要上岸。
今日穿的是件塔夫绸的长裙,裙摆飘飘曳曳的很是漂亮,但是实在是太长,他不得不把裙边提起来。
那张精致脸蛋上露出一点犹疑和茫然。
他的鞋子不见了。
郎二少觉得自己的心脏痒痒的。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努力温和道:
“怎么了?”
少年声音闷闷:“我的鞋子,好像不见了。”
郎二少因此得以理所当然地放低视线,看见了“少女”裙摆下的赤luo双足。
好漂亮。
像是一整块凝白玉石,踝骨纤秀,脚趾如同泛着淡粉色的珍珠,雪白脚背上蜿蜒着黛色的青筋。
他想起有些自诩风雅的人愿意一掷千金买来花魁的鞋子做酒器。
如果是这样的脚,那么他也是愿意的。
缺乏封建礼教意识的少年似乎并不觉得被人看了脚是多么过界的事。
他只是觉得鞋子不见了怪麻烦的,更何况这边还杵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名义上的老公的哥哥。
许榴攥紧了裙摆,脸颊上浮起胭脂似的颜色,那唇上的脂红被他自己咬进了嘴里,像是一朵被捻烂了的玫瑰。
郎二少着了魔似的看着少年娇艳如莲花似的脸。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唇瓣。
柔软的,像是果冻似的唇肉。
手指微微一按,便陷进去一个小坑。
比花魁的唇还要柔软靡艳。
诱使着男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
“二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少年往后仰了仰,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过于浓密的雪白长睫。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了,生闷气的小东西也是漂亮的,鲜活得无以复加,让人心里更痒,想欺负得更狠一点,看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露出更多漂亮的表情。
果真是妖精吧,凭借着过人的美貌肆无忌惮地勾引着无辜的路人,吸干了精气之后就随手把干瘪的尸体丢掉。
可是你明明知道后面是妖精的陷阱,可还是义无反顾地为了这美丽诱饵飞蛾扑火。
如果……如果能够得到他,就算是死了也值得的吧。
男人心里蓦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他非常失礼地攥住了少年的手,如同他先前幻想的一样,那是非常纤细,非常柔软的一只手。
泛着玉石般微微的凉意,光滑又冰凉。
“二哥?”
得不到回答,迟钝的少年抬起那双如同海蓝宝似的璀璨眼眸,语气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