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离谱的要求自然是做不到的, 到头来却还是平白折磨手下人罢了。
柳照雪却着实小心眼,恨不得给许榴再改个名字。
许榴好像突然对面前的银耳莲子羹十分感兴趣, 专心用了另一个瓷勺漫无目的地搅着熬到粘稠的甜腻糖水。
“是啊。”柳生微毫无城府地笑起来, 已然一副对许榴情深义重的模样,“我和他一见如故,想请他来府中玩玩, 话说姑母你为何要用金链子绑着他呢?”
柳照雪脸色已经阴沉到能拧出水来了,偏偏这个柳生微情窦初开, 陷在一见钟情的美丽幻梦里,一个劲地在柳照雪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姑母, 我保证不会让他走失的, 我一定亲自招待他,好叫他看看我们柳家的气派。”
“好了。”柳照雪目光简直是在喷火了。
柳生微总算察觉出来自己的姑母现在好像心情不好, 难道姑母不喜欢他和这小美人走太近吗?
柳生微这会儿总算没那么傻了,警觉起来,心说姑母年纪轻轻,嫁给皇帝没几天便守了寡,别是终于憋坏了开始饥不择食了吧?
那可不行!
柳生微低头在那小美人的单薄身板上绕了一圈,心里有点很不礼貌地想着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许榴这么个摇摇欲坠的美人灯,怎么看也禁不住自家姑母那般无度地索取吧。
柳生微骤然生起了一种热血沸腾的诡异使命感,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必须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这么一想,他看向柳照雪的目光骤然变成自己尊敬爱重的姑母变成了一个威胁十分之大的情敌。
至于榴榴给自己送了定情信物这等事,那现下是不能让姑母知道了。
省得姑母把那东西要回去。
柳生微自以为思虑周全,心里想着要如何能把这倒大霉被柳照雪看上的美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回去,柳照雪去已然看出了他的想法:
“这是皇帝看中的人,来日是要挑良辰吉日封妃的,你难道还想不自量力和皇帝抢人吗?”
柳生微和许榴的眼睛都蓦地睁大了。
喂喂喂,不要瞎说呀!许榴连桌上的糖水都不搅和了,愤怒地睁大了那一双盈盈的蓝眸瞪着柳照雪。
明明只是一个小宫女而已,坐火箭都没这升职速度快吧。
柳生微的脸色也变了,倒不是说不敢抢皇帝的人,相反,程涧此人在他心里形象极差,属于是坏事做尽的大魔头,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落在他手里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那就更要偷出来了啊!
此时柳生微在自己的心里已经蜕变成为见义勇为大义凛然的豪侠。
哎呀到时候救他一命,许榴肯定会对他心生好感,说不定就以身相许了呢。
岂不是妙哉?
柳生微这厢想的极好,柳照雪的眼神却越发古怪起来。
自己这个侄儿,虽然一身武艺天下无双,但是脑子是着实有点不好使的。
柳照雪冷哼道:“这小东西不识时务,本宫便教养两天,好叫他认清现实,你既然已经知道这是皇帝的人,便收了心,只当是没有见过,回家去吧。”
柳生微一听教养了两天,又忍不住去看许榴那张掩映在昏暗宫室里越发显得精致苍白的小脸,他眉眼天生妩媚细腻,就算是无甚表情也叫人觉得好似一尊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惹人心疼得厉害。
皇宫里的腌臜手段他过去也曾经听说过几回,只当是比大理寺的酷刑还要凄惨可怜,许榴这么个风一吹就飘走了的小身板,只怕磋磨不了几天就没了。
他当即便肃穆着一张脸,认认真真道:“那皇帝什么时候还有这样的爱好了?他不是从来不喜美色的吗?”
柳照雪睥睨地看他,回身将想要逃开的小狐狸死死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
许榴只感觉自己被一尾花皮大蟒给缠上了,连手脚都被死死束缚,直到把他缠得筋骨俱断,血肉横飞。
“侄儿,你僭越了。”
柳照雪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轻易叫柳生微白了脸。
他是自以为仗着姑母的宠爱有些行事无状了。
皇帝到底是君,他只不过是个臣而已,怎么敢妄议皇家的私事。
柳生微只好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是侄儿的错,侄儿自请领罚。”
柳照雪说:“本宫若是罚你,想来本宫的哥哥也舍不得,平白惹他费心,你只在家禁足一月,好好反省。”
这罚,和没罚一样。
柳生微心里松了一口气,心想好歹姑母还是宠爱他的。
于是又有点心疼地看向那个被柳照雪环在怀里的少年。
奇怪,明明是说管教,但是柳照雪这死死将人扣在怀里的样子,更像是……一种肆无忌惮地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