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许榴的手,强行忍住想在上面亲一口的冲动:“小狐狸,既然你做了朕的侍女,那总是需要一个名字。”
像这种野生狐狸,应当是没有名字的。
程涧说:“不如朕为你取一个。”
许榴毫无所觉地说:“不用了,我有名字,我叫许榴,石榴的榴。”
还有名有姓的。
程涧当即又拉拉个脸:“谁给你取的。”
许榴抬起眼无辜地看他,不知道男主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一脸茫然:“不是谁给我取的,我出生便叫这个名字了。”
许榴就是许榴,只能叫许榴的。
程涧才不信。
他甚至有要把全京城姓许的人抓起来拷问一番的荒唐想法。
第140章 蠢萌白狐狸(12)
很快皇帝身边多了个小宫女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只是一个宫女, 本该算不得什么的。
但是这名叫“许榴”的小宫女,生了一副实在绝色的皮囊,一头银白长发在人堆中又格外显眼, 不知是皇帝打哪里弄来的美人。
向来清心寡欲,唯独对血腥杀戮有兴趣的皇帝这会子像是变了个性子,常让那小宫女跟在身边,看似爱重得紧,却又不封位份, 叫人好一阵迷惑, 私下里便说着恐怕是疯皇帝又在新想着什么折腾人的法子, 看那小宫女的眼神便隐隐透着点怜悯。
小宫女瞧着身娇肉贵, 看着不像是平民女子, 捧着瓷盘认真小跑着呈递到皇帝面前的时候这种怜悯的感觉更深了。
不少人怀疑是不是皇帝从那家的深闺里强行绑出来的娇小姐, 本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子, 却被无奈被皇帝看上了姿色,强行拘在身边里做个侍奉人的宫女。
况且连个位份都没有, 可以说是无名无分地跟着他。
在看到小宫女一边困得眼尾覆着泪珠, 还要寸步不离地侍奉皇帝时,这种怜悯连同对皇帝的愤怒达到了巅峰。
果然是从哪里抢来的吧!
快点给人家送回去啊喂!
没看见小可怜都要困死了吗!
程涧光洁额头上冒出忍耐的青筋:“明明昨天晚上睡得比我还早,怎么现在又困了?”
真是受够这群宫人的双标了, 他的身份是宫女啊你们清醒一点,当值的时候不可以睡觉这不是常识吗?
宫人们的双标未免有点太冠冕堂皇了吧!
当朕是瞎子吗!
他在底下捉着许榴的一只手, 因为习武而留下一层粗茧的手指摩挲过少年柔嫩的掌心,少年敏感地攥了攥手指想要抽出来。
许榴理直气壮:
“可是按照狐族的年龄来算, 我还是只小狐狸, 睡眠时间当然比老家伙们要长一些。”更何况这个狗男人根本不让许榴好好睡觉,许榴刚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就被男人摸醒, 若不是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他手里,许榴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程涧阴森森给他嘴里填进一颗洗净了的葡萄:
“你在暗示朕是个老家伙吗?”
“奴婢不敢。”
许榴迅速地适应了宫廷生活的法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管是不是自己错总之就是先认错。
很流氓,但是谁叫程涧这个小肚鸡肠的坏男人是皇帝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道理许榴还是懂的。
许榴咬下一口嘴里的葡萄,清甜的汁液在口腔里迸开,小狐狸满足地眯起眼睛……
“等一下……你的葡萄怎么没有剥皮?”
程涧额角冒出井字符:“到底我们谁是主子?”
许榴态度简直转进如风,当即殷勤地给程涧捏了捏肩膀:“自然是英明神武的陛下您了,我是什么啊,我只是一只山里来的小狐狸,您就别和我这种山野狐狸一般见识了。”
……
皇帝自然不能每日在宫中招猫逗狗,虽然大半权柄都落在了柳照雪的手里,皇帝还是要每日上朝以免那群皱巴巴的老东西又哭着要撞柱死谏。
程涧对老东西们的寻死觅活倒是不感兴趣,但是每天大殿上要拖出几具血淋淋的尸体实在是有点倒人胃口。
许榴变作人身也是一阵有一阵无的。
他这会儿子又是只柔软乖巧的小狐狸,盘踞在程涧的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若不是只狐狸,真是十足的妖妃架子。
大殿上的朝臣们对皇帝堂而皇之带着只狐狸上朝这件事敢怒不敢言,只是举着白玉笏板说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龙椅边设的珠帘里,端坐着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陛下,臣有本奏。”一堆麻木畏缩的臣子间蓦然走出个身着红袍清正端方的君子。
原来懒洋洋地趴在程涧膝上的许榴愣了愣。
他摸了摸鼻子,看向殿中不卑不亢说着江南水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