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这一层, 缩在袖子里的小狐狸显得可怜又可爱,明明怕得不行了, 还是只能逃无可逃地团成一团, 又被迫在男人手指的揉捏刮搔下颤颤巍巍地展开团成一团的身体。
小狐狸的身体又热又软,那身皮毛不知是太过年幼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好像比宫中那些价值连城的锦帽貂裘手感来得还要再好一些。
叫人颇有点撸着撸着就上瘾的意思。
更何况,他的这只小狐狸, 还能被他听见心声,简直太妙了。
“福德旺,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脾性顽劣的暴君自然是没有在听这个御前大太监零零碎碎地唠叨着什么陛下这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太后和国相那边定是要担心之类的云云。
他突兀而任性地打断了老太监的话,暴戾而俊美的脸上挑弄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意。
福德旺上次看见这个眼神, 还是皇帝突发奇将身边的侍卫丢到鳄鱼池里去看看手无寸铁的人类可不可以和十几条饿了半月的鳄鱼搏斗。
后果自然是那名刚被安插到皇帝身边不过一月的侍卫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暴君的名号也一跃从皇宫传遍了整个国度。
就连平民百姓哄夜哭的幼儿也总是爱说:“再哭!小心那疯皇帝把你丢去给鳄鱼吃!”
老太监圆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
“你闭嘴,仔细听!”暴君嘴上呵斥,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兴高采烈的神色来。
老太监只好抹着汗认真听。
可是除了外面侍从奴才们四处奔忙传来的喧闹,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于是福德旺只好小心翼翼道:“可是外边这群不中用的东西惊扰了陛下?”
那从袖子里传来的细细弱弱的抱怨声也随着这句话而止了声息。
程涧甚至能摸出来那只胆子小得要命的笨狐狸恐慌之下居然还有闲心竖起耳朵来听八卦。
这会儿倒是不骂朕了。
看来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程涧脸上笑意越发分明。
反倒把老太监看得越发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自己便被拉下去砍了脑袋。
“啧,没你事了,滚吧。”
“哦对了。”
将将走出帐门的老太监打了个弯儿又转回来:“陛下,可还有别的吩咐?”
程涧挠了挠下颌:“若是一会儿那柳生微回来了,就说朕已经看不上他的狐狸了,叫他没事就滚,别来烦朕。”
福德旺是自程涧十岁起便照看着他的御前大太监,从程涧还是个不得宠的皇子时便已经跟在他左右,也是难能跟在程涧身边还活得好好的一位人物。
对这位疯子皇帝自然也有几分情谊在,思虑了再三,福德旺还是躬着腰凑到程涧耳边:
“陛下,这柳少将军是太后娘娘的亲侄,您可千万看在太后娘娘的面上,莫要折腾掉他的命啊。”
程涧嗤笑一声,诡异的居然没有发怒。
“福德旺,我看你这胆子倒是越发大了。”
他抬腿不轻不重地踹了福德旺小腿一脚:“朕又不是三岁孩童,只是叫他去抓几只狐狸难道也使不得吗?那朕这皇帝还真是做的没滋没味,一点意思都没有。”
福德旺白胖脸上便堆起笑来:“哎哟,陛下您这是什么话,您是真龙天子,自然是您想做什么都可以,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哪里还有您做不得的事,老奴失言,该掌嘴,掌嘴。”
他抬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程涧便跟着笑起来:“好了,朕也没工夫看你这张老脸,快点滚。”
“老奴告退。”
福德旺作了个揖,便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帐子。
那柳生微在外面灰头土脸,几乎把整个猎场里的狐狸都抓来了,还没到皇帝帐外,便看见了程涧身边那个白胖太监走出来将程涧的话又美化了一番才转述给他听。
柳生微一听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是傻子也该听明白这就是程涧故意戏耍他了。
柳生微本来就看不上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狗皇帝,他仗着自己是国相幼子,又是太后亲侄,也是自幼众星捧月长大的,如今在皇帝这里吃了瘪,便觉得深深受辱,对程涧的嫌恶又添了几分,心里更是埋怨他的太后姑母非要他来做这疯子皇帝的伴读,害得他在京都同龄的少年里丢了大脸。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程涧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跟在他身边自然是脸上无光的事,不像过去,若是成为明君的伴读,也能跟着光耀门楣。
柳生微越想越气,看了一眼被自己抓回来的狐狸,心里疑虑皇帝叫自己捉狐狸到底有什么用意,转念却一想,一个疯子做事难道能有什么逻辑吗?
他摇了摇头,对这些瑟瑟发抖的狐狸并没有兴趣,便叫人把那些好不容易捉来的狐狸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