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姚思镜所在的天启是威逼还是利诱,总之在热度面前就算是人命也显得不值一提。
有了热度,以后想要什么没有。
楼薇低头看着屏幕里一片诡异的昏暗,上面飘满的弹幕宛如是给天启挂上的挽联。
一个姚思镜怎么够,他们要的是整个天启的末路。
……
“我最多在这里待上一个星期,不,一天,明天我的经纪人就会捞我出去。”姚思镜隔着玻璃瞪着面前一脸从容的男人,恨得要咬出血来。
“到时候该担心的人是你吧,一个同性恋,和自己的粉丝在一起,污蔑我一个无辜的受害者,该死的人应该是你!”
姚思镜讲话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颠三倒四,毫无逻辑。
江珹听得微微皱起眉。
然后他嗤笑了一声:“是吗?看来天启很看重你啊,这么大一个公司已经只能依靠你一个连主角都演不上的,演、员了吗?”
他这话其实说得刻薄太过,姚思镜再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流量演员,若说电视剧主角,也是够得上的。
但是姚思镜一听这话,果然就破防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摄像头也已经被关掉了,姚思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他像是被抓住的野狗,从喉咙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你懂什么?”
“他罗斯盛白手起家建设起天启你以为他手里头干干净净的?我手里的东西可多着呢。怪就怪他自己色令智昏,随便哄一哄就什么都说了,那些他亲口说过的话我都录下来了,我有证据呢。”
罗斯盛便是如今天启的总裁。
姚思镜把这当做自己的后盾,有点得意地望着江珹:
“你算什么,以为自己有点能力就可以踩在我的头上了?是,我是出身不好,条件也不好,但是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我也是凭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要怪就怪你们自己非要来挡我的路,怪你们自己看不起我!是你们先动的手!”
还真是有够无可救药的。
江珹扯起唇角微笑:“好了,停止你那没有意义的演讲吧。”
他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袖口,从那冷硬的凳子上站起来。
男人长身玉立,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姚思镜的时候压迫感便更可怕。
他轻声细语地说:“你的这些话,可以和警察说去,说不定还能用你的这些秘密从天启的手上留下条命。”
男人那薄情寡恩的唇几乎拉平成一条直线,成了个有些刻毒的笑。
他从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机器,那枚小小的红灯在昏暗光线里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如同恶魔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
刚才这间审讯室里所有的话全被一字不漏地传播出去了。
姚思镜脸色剧变。
他浑身脱力似的瘫在椅子上:“疯子,你这个阴险的疯子。”
江珹淡定:“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只能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
许榴并没有乖乖留在酒店里。
江珹不在,他根本没有办法像楼薇说得那样事不关己地好好睡一觉。
窗外渐渐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朦胧的昏黄路灯,可以看见雨滴细细密密如同帘幕覆盖整个世界。
许榴从酒店前台那里借来了两把伞。
他回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饶锦从里面出来。
警察查案很快,饶锦被证实了与这件事无关很快便被放出来了。
男生看起来有些狼狈,连带着那头灿烂的金发都变得黯淡下来。
许榴心想这个孩子才十九呢,就平白经历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少年在雨幕中站定,遥遥唤了饶锦一声。
“小锦。”
饶锦一顿,隔着蒙蒙的雨幕,望见撑着伞的白发少年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露出春水似的柔光。
饶锦浑身一颤,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榴,榴榴哥。”
饶锦抖着嗓子,几乎不敢看他的脸。
许榴递给他一把伞:“下雨了,别淋湿了。”
饶锦盯着那从伞沿下伸出的素白手腕,在昏昏的夜色里显得玉雕一般精致。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
“榴榴哥。”
“怎么了?”
伞沿抬了抬,露出少年一双无辜又漂亮的眼睛。
饶锦有点狼狈地撇过脸去:“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许榴懵逼地挠了挠自己的额角,按理来说再怎么样也该是他说对不起吧。
“我……还是太软弱了。”饶锦低着眼睛解释,“我没有办法在镜头面前说我其实喜欢你,对不起,如果我说出来了我的前途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