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明明壮实得可以打死一头牛的肌肉,有时候却温柔得会替少年摘掉落在发鬓上的飞絮。
许榴眨眨眼睛,很艳羡地看着男人可以轻松地单手拎着装满玉米的竹筐,在反观他自己,只能抱着一些疑似未成年就出来打工的小玉米还要大口喘着气,累得满脸都是汗。
饶锦叫着“榴榴哥”想上来帮忙,却被江珹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下一秒许榴就被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了。
许榴茫然地抬起脸,男人粗粝的手指替他拭去了额前冒出的细密汗珠,然后示意许榴把他怀里的玉米丢进自己的竹筐里。
许榴莫名觉得有点脸热。
他把这归结于是自己觉得比不过这两个人有点丢脸而已。
许榴抱紧了他的未成年玉米们,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
男人却只是轻微地皱了皱眉,然后不容分说地把许榴怀里的玉米全部拨到了自己的竹筐里。
许榴抱着他的玉米本来就已经需要用十二分的力,再也没有别的精力阻止江珹作怪。许榴只觉得怀里骤然一松,再回过神来玉米就全部到了江珹的框里。
“江珹!”许榴急急地叫了一声。
少年瓷白光滑的脸颊在毒辣的日头下蒸了这一会儿已经微微地发出热汗,两腮上都泛着晒红了的艳丽颜色。
反观江珹,明明应该是个万人追捧养尊处优的影帝,在下地的时候却完美地融入了当地的农民,一点也看不出平时龟毛挑剔的样子。
许榴还不知道江珹是揣摩着眼前小东西是不是更好沉默寡言农家郎这一口而调整着自己的形象呢。
“脸都晒红了,再这样下去小心中暑。”男人轻笑了一声,有点像是嘲讽又有点像是关心,“坐到那边去等我。”
那边饶锦还要来横插一脚:“榴榴哥!你中暑了吗?我带了藿香正气水!”
谢谢,喝那种东西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江珹恰似不经意地往边上站了站,挡住了那只聒噪的大狗,面无表情地抓着小羊把人拉到了一边的阴凉地上。
他回过头警告似的看那只金毛:“我也带了点中暑药,学弟还是先去收玉米吧,小心晚上没有饭吃。”
饶锦到底还年轻,涨红了脸在日头下摘了好一会儿也比不上江珹满满的一筐,所幸爱豆平时练唱跳也练出了一声的体力,不至于被这日光晒晕。
大狗勾看起来有点失落,又锲而不舍地对许榴喊:“榴榴哥,要是有事记得叫我哦!”
许榴被晒得鼻尖都泛粉,坐在铺了叶子的石头上不安分地绞动着双腿。
其实一进苞米地他就后悔了。
不该穿着短裤出来的。
嫩豆腐似的白皙小腿上已然冒出了几枚殷红的蚊子包,被雪白柔软的皮肉一衬像是飘落在雪上的红梅,别提有多显眼了。
这么个娇气的和公主似的小东西,哪里来的胆子跟着他们下地的。
江珹一开始还真是单纯地让许榴坐下休息。
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日头西斜,偏移的橙红日光落在少年雪白颊面上,将本就异常漂亮的五官镀上一层毛绒绒的朦胧金边。
江珹莫名觉得有点口渴。
那种口渴不是单纯地觉得嘴巴干涸,而是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的极度饥渴,必须要有什么缓解一下才能好。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珹已经吻在了少年被晒得微微发烫的唇肉上。
恰逢一阵暖风吹过,高大的玉米杆子也被风吹得压弯了腰,漫天遍野都是落日熔金的颜色,唇齿间泛起滚烫的如同大地一般的香气。
“嘘。”江珹低声阻止了许榴想要叫人的冲动。
“榴榴也不想被别人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吧?”
许榴眼底立刻蓄起一汪眼泪。
他本来生得就是一副经不起磋磨的柔白面孔,被江珹锋利而渗着一层单薄汗珠的脸一衬,越发显得像是落入尘泥的金丝雀,娇公主。
这么娇气,别说做农活了,就是在地里稍微站久一点都受不了的。
是合该要被人捧在掌心里宠着的。
所以,离开了我还有谁能这样无条件地对他好呢?江珹理直气壮地想着。
小羊被人偷亲,敢怒不敢言,委屈地包着一包眼泪,只是坐在石头上乖乖地仰起脸任由男人亲吻他。
玉米地里明明还有其他人在,可是这一小块地方静谧得能清晰地听到风吹过一人多高的玉米杆子的声音。
外面传来饶锦叫着许榴的呼声。
隔着朦朦胧胧的一层,少年垂着睫羽安静地配合男人的动作。
怎么就这么乖。
江珹低下头,突然有点嫉妒地咬了咬少年圆润的唇珠:“榴榴,别人这样对你你也乖乖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