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委屈,本也是在阵中待了这么久精神不济,更显出几分可怜来。
庭川停下脚步,将他放了下来,南煦手软脚软脑袋还晕,双脚落地也站不稳,任由南煦摆弄到了背上。
被庭川背在背上,南煦这才觉得好过许多,软趴趴地伏在庭川背上,这么闹腾了一回后,再抵不住疲乏,在略有些颠簸的山路中睡了过去。
一路半梦半醒,知晓自己到了犬族的居住地,庭川问他可要去看看,南煦含含糊糊说太困,于是再睁眼的时候庭川已经带着他回到了小院。
栀星正在小院中跟罐儿玩,因为栀星的帮助,犬族这回顺利得了新生的小犬妖,为了感谢栀星,他们准备了好些值钱的物甚,但犬族本就是逃难来到诸余山,家当并不丰厚,这么一笔感谢费,自是掏空了家底,虽送得诚心诚意,可栀星又怎么可能要。
他平日话少嘴拙,推拒的话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样,最后看到一家门口笸箩中摆放的木雕玩具,俱是手掌大小,精巧得很,便说送他几样玩具便好。
木雕玩具都是犬妖自己所做,又不值什么钱,犬族妖们哪肯,然而栀星就咬定了就要那些,两方都是没心眼的妖,犬妖最后只能妥协,只觉不好意思的紧,好在看栀星当真十分喜欢,心中才好过一些。
栀星把玩具带回山上分享给罐儿,罐儿幼年时倒是见过这种玩具,然而过去这么久已是忘了,再看见的时候只觉非常新鲜,喜欢得不得了,摇着尾巴与栀星玩得有来有回,直到庭川带着南煦回来,这才被转移注意力。
南煦刚睡醒没多久,被庭川放在了院中秋千上,下意识握住两侧的秋千绳,罐儿看见南煦回来欢喜一场,嘴中还衔着木球,一个激动跳起来,前脚搭在南煦的膝盖上,差点没压翻秋千把南煦给摔下来。
好在南煦虽脑袋不清醒,但对危险来临的下意识反应还在,避免了摔下秋千脸着地的情况。
罐儿见自己差点闯祸,摇得快要飞起来的尾巴顿住,随后搭了下去,耳朵也软塌塌贴在脑袋上,一副认错的表情。
南煦没骨头般歪坐在秋千上,见它这样没忍住笑出声,从罐儿嘴里拿出木球,直直丢了出去。
罐儿尚未反应过来,仰头看见南煦在笑,才知他这是在跟自己玩耍,心情又好了起来,乐颠颠去捡球。
南煦跟罐儿玩了一回后清醒了不少,栀星也走了过来,看南煦没什么精神,问道:“店主这回在阵中可遇到什么险难,受伤了没?”
南煦摇摇头,“没遇着什么切实的危险,一切都好。”
他说得轻松,可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因而栀星并不十分相信。
庭川这时从厨房端了碗热粥出来,南煦接过粥碗,见其中放着山药和枸杞,粥米被熬得软烂,米汤也粘稠,一看就是炖煮了许久。
南煦现在饿得很,试了温度后,便用勺子舀着大口往嘴中送,他只尝了两口,就知道是栀星的手艺,吃饭的间隙不忘对着栀星一笑。
栀星坐在一边继续跟罐儿玩耍,等南煦一碗粥下肚,又没有急着去休息的意思,这才道:“店主可还要再吃上两碗?锅中还有许多。”
南煦摆摆手,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我这回入阵耗费多久?你何时回山上的?怎就知道我今日回来?”
栀星回答说:“店主入阵已是一月有余,半月前犬妖族族长夫人诞下一女,哭嚷声嘹亮,体内灵脉流畅,想来要不了几十年就能化人形,我给夫人开了几副养身子的药方后,听闻店主您还未出阵,就去西边山峰查探,到时见庭川前辈等在阵外,本想同庭川前辈一起等等,不过前辈叫我先回主峰准备些补充体力的粥饭,我不知店主何时回来,就每日煮上一锅,自己吃不完也有野猪妖兄弟分担,并不浪费。”
南煦以为这次阵内的时间和外界时间也有不同,没想到却是一样的,难怪庭川气他眷恋阵中人与物不肯出阵,让谁苦等一月有余心中都不会舒服。
不过听到一半时他眼睛就亮了,隐约想起他们之前行到山下时,庭川问她可要去看看什么,南煦当时没反应过来看甚,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不过那会儿他没清醒错过了,倒是可惜。
南煦心中打定主意,休息几日后就携礼去山下看望新生的犬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小妖崽呢!
“劳你每日与我做粥食了,待我休息两日,给你做茯苓糕吃。”南煦笑着说。
栀星忙说只熬个粥的事,也没费什么功夫,倒是南煦突然说茯苓糕,却是让他有点惊讶,茯苓糕是他们西山白氏一代代流传的美食,尽管做法没什么奥秘可言,却对他们有些不同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