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川故意卖关子,南煦反应过来他这是还在惦记自己出阵时未将他放在眼中,反而惦记那几千年前虚无缥缈的一口水,急得南煦在他脸侧猛亲了两口,声音之大让旁边树上的鸟都没眼看,振翅飞走。
庭川得了好处,这才肯告知,“我听闻,当时云逸带着一水囊的潭水回去,那水功效甚佳,金乌一族欢喜不已,可云逸逃避责罚的事情却败露,又被罚关在族中一年有余,这传言真假我不知,但我确是一年多未曾见过他。”
南煦:……
他就知晓,云逸想要将功赎罪的想法要不得。
庭川说完那段江湖传言,又跟南煦说起阵中的事情,在南煦看来,这次经历实在算不得惊险,可庭川却说,若入阵的是旁人,在云逸看见的刹那,对方已是活不成,更遑论后面发生的那些事。
“要是进去的旁的妖修为着实了得呢?”南煦问。
庭川反问:“你觉得以目前妖界稀薄的灵气来看,谁能与三千年前的云逸一论高下?”
南煦哑然,随后又想到另一层,“若是你进去呢?或者静渊入阵,云逸与你们相熟,又是否会对你们赶尽杀绝?”
庭川沉默了几秒后才说:“这山中大阵我都入不得,想来静渊也一样。”
南煦想想也是,曾经的自己应该也发现了这个bug,所以没给他们钻漏洞的机会。
两人一路谈至峰下,南煦脑中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过,庭川竟也不嫌烦。
路过犬族居住的地方时,南煦从庭川背上跳了下来,去看望了胥乐的母亲。
妖界近百年少有妖怀孕生子,栀星之前猜测是因诸余山灵气比外界充裕,因而机会更大,毕竟新生妖也懂要出生在环境条件更好的时候。
也因如此,栀星更担忧新生妖能否顺利降生,在院中配了不少急用的药,可谓是将各种可能都考虑进去了,十分完备。
南煦到了胥乐家附近,才发现栀星竟是已经在山下了,算算日子,昨儿好似就是栀星同胥吉商量好的下山时间。
栀星此时坐在凉棚中给人看诊,凉棚外是排着队的犬族妖们,他们有的提锄头,有的拎水桶,好似从这路过时,又来凑热闹。
他们看见南煦,纷纷与他打招呼,凉棚中的栀星听见声音,朝着这边看来,见南煦和庭川二人,眼前顿时一亮,冲着桌对面坐着的犬族妖说了句什么,然后飞快跑了过来。
南煦看他急迫模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一天没见而已,怎么这么急。”
栀星跑到他面前站定,似是不敢信,“店主已经入阵过了?”
南煦点头,他又问:“可有哪里不适?”
说着,他也不等南煦回答,不放心地抓住了南煦的手腕简单查探一番。
见状,南煦也不用再开口回答了。
几息以后,他松开手,笑道:“只有些没休息好的气虚,店主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
南煦应了一声,看身边排的队还很长,催促他别让人久等。
几乎不用问,南煦就知栀星这是来山下无事可做,因而搞了个义诊,只号脉费不了他顿时心神,对他身体没有损害,犬族这些妖都来捧场,西山白氏的义诊,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的。
栀星继续去给人诊脉后,南煦听排队的犬妖交谈,果然和他猜测无异,南煦绕到胥吉家门前敲了门,胥乐把门打开,看见南煦很是惊喜,明明几天前才见过,这会儿围着他又蹦又跳好像特别想念似的。
胥吉也在家,正按照栀星之前的叮嘱收拾产房,胥乐则是陪着母亲在屋中聊天,胥乐母亲现下的肚子已是格外凸出了,看得南煦都莫名紧张。
看望以后,南煦也没有多留,趁着天色尚早与庭川俩上了山,这个春日里不是在奔赴南海就是在小院中修养,南煦闲下来出门的时间并不多,没什么机会赏山中春景,眼看又要入夏,两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一路走走停停,等天色擦黑时才回到小院。
院中无人,罐儿坐在门口的药圃边守着,看见南煦回来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初来时它还不到南煦膝盖高,经过近一年的成长,俨然变成了一只大狗,兴奋地不停用脑袋顶着南煦的腰。
南煦被逗得哈哈笑,揉了两把狗头,进了院中。
随意炒了两道小菜解决晚饭,南煦吃饱喝足后还是感慨了一句,这世间的妖怎就能忍住几月甚至几年才吃上一顿饭的,就不嫌生活空虚吗?
收拾碗筷的庭川幽幽回答道:“你见这住店的妖,谁误过早饭了?”
南煦一想,好似确是如此,因为食物不是他们每日的必需品,所以妖界连用心种粮食蔬菜的妖并不多,如赤喉鹑那般都是少数,更遑论去研究厨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