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店主照拂了。”说出这话,胥吉也有些沮丧。
看出他的纠结,南煦佯装不知,起身对着不远处坐在秋千上偷听他们交谈的胥乐说:“我要去捡鸡蛋,乐乐你可要去?”
胥乐当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蹿到南煦身边,“去,我要去看。”
南煦拿起一个小竹篮,竹篮里垫着干草,专门用来平日捡鸡蛋用,胥乐好奇,从南煦手上接了过去,拎着跟在南煦身后小跑。
白日里鸡都被庭川带到了不远处的山林中,鸡圈里只有两只咯咯叫着要下蛋的母鸡在,还有只执着的母鸡,就蹲在角落的鸡窝里,日复一日坚持孵蛋,南煦之前说这鸡好特别,莫不是母爱泛滥,庭川却是看一眼后道:“是只懒鸡,不肯活动,这般肥的到时也只能炖汤喝了。”
庭川对于自己养的每只鸡都制定了专属的烹饪方法,对此,南煦也是哭笑不得,但时至今日却也没让外人吃过半只,南煦修养的时候没什么胃口,庭川倒是不声不响宰了一只做给了南煦,南煦得知后心疼不已,一边惋惜一边啃着香喷喷的鸡腿,吃得打了个饱嗝,之后就不让庭川再宰鸡。
南煦都没动手,胥乐已经拎着篮子捡了一圈鸡蛋,这时正要去那只孵蛋的母鸡肚子下摸,手已经伸到了半截,南煦手疾眼快将他拎了回来,而同一时刻,那只母鸡猛得叨向了刚刚胥乐手在的位置。
胥乐见此情形,心惊后便是庆幸,抱着一篮子鸡蛋紧贴着南煦站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母鸡,防备不已。
南煦安抚地拍了拍胥乐的背脊,“没事,那几个蛋它都守了好些时日了,在意的紧,咱们不拿,它就不会攻击你。”
胥乐点了点头,但还是绕着那只母鸡而行。
将鸡蛋拿回厨房打在碗中,南煦去舀了面粉和白糖,白糖倒进鸡蛋里后,搅拌到颜色变白为止,再把过筛的面粉倒入其中继续搅拌,最后倒入专门烧制的陶制容器中,放入院内的烤箱中加柴烤制。
胥乐不知南煦要做什么,但却是百分百肯定又是什么好吃的,因而帮忙时格外卖力,到底是半大小妖,有使不完的力气,给南煦省去了不少精力。
半个小时后,鸡蛋糕烤制完成,打开炉门,一股甜腻的香味瞬间将整个庭院覆盖,随着清风吹入山林,但凡闻到的妖,脸上都会情不自禁露出些许笑意来。
甜食会让人感到开心,这话果真不假,这种甜味和中式糕点完全不同,掺入鸡蛋的香味,这又是胥乐从未接触过的美食,顿时让他欢喜不已。
南煦挑着热乎的递给胥乐,胥乐刚想塞进嘴里,又忍住了,跑到胥吉身边,乖乖巧巧递给他阿爹。
胥乐正在给坏了的狗笼修补,庭川那还不如南煦的木匠手艺做出来的狗屋,能撑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罐儿坐在一边向胥吉投去感激的目光。
太阳西斜,胥吉跟栀星再次道谢后,约定了栀星下山的日期,这才带着胥乐离开,南煦把出炉的鸡蛋糕都装给了胥乐,让他带回去与族人分享。
胥乐依依不舍,走了老远还在朝着南煦挥手,那模样好似要隔许久才能见一次似的。
夜里,南煦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忽然想到了白日里的那段谈话,南煦从大阵平安出来后,大阵就消失了,继而主峰崖壁上的文字变了颜色,若非庭川将这几件事串起来说,南煦都难发觉其中关系。
庭川明明是一早就察觉,为何却没与自己说过?
南煦心中疑惑,便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躺在他身边的庭川并未卖关子,回答道:“我当时发现那几件事的时间有差,因而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其中关联,我猜测这是你曾经设下的某种禁制,却不知当年的你和现在的你有多少不同,又是否能取回从前的记忆,你如今不知前事,说出来也是徒增烦恼。”
“怎的最近就想明白了?”南煦又问。
庭川默了默,“我前些时日察觉,主峰另一侧崖壁上的符号文字也都变了颜色。”
南煦没进过第二个大阵,顿时有些怀疑之前的猜测是否为真,正当他要说出口之际,对上庭川的目光,他猛得怔住。
不对,他虽没进过第二个大阵,但庭川说的是近日察觉,而近日,对南煦来说只有一件事发生——他有了灵力,与灵识空间慢慢融合。
所以,并非山中的大阵与崖壁上的文字有关,而是他的变化与崖壁有关。
他接收了大阵中的那段记忆后,崖壁的一侧文字变成血红;他与灵识空间融合后,主峰另一侧的文字也随之变色。
南煦顿觉一种奇异的感觉直冲大脑,庭川并未将隐瞒的缘由完全说明,因为但凡他想到这,就不会放着剩下四座山峰不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