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下面的话就要难以入耳了,南煦急忙打断愤愤不平的女妖,“不不不,并非如此,我们如今还在慢慢加深感情,没到走成亲的那一步,待日后定会邀你入席。”
女妖“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狠狠捏了两下黑发男妖的手臂作为尴尬的发泄口,眼角余光看见庭川黑下来的脸色,缩了缩脖子,“那是我鲁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成亲时得告知我,若是来年还没收到你们的喜帖,我会再进山催婚的。”
南煦不自觉看了两眼男妖的手臂,那地方衣裳都被女妖掐出了深深的痕迹,不难想象有多疼,但男妖的表情从头至尾毫无变化,也不知是生来面瘫,还是早已习惯。
“走了,以后若再想到什么好看的新衣样式,就画下等我来取。”女妖挥了挥手,又看了屋内两眼,似是解开了藏在心底多年的心结,整个妖轻松了一大截,拉着男妖往山下走去。
她今日穿了一身耀眼的红衣裙,绚丽无比,衬得那张脸更加娇艳动人,而现在,脸上又多了几分自信。
山路蜿蜒,南煦站在高处的巨石上,看着小道上越行越远的两个妖,也不过行了几分钟而已,女妖就像是累了一般,赖上了男妖的后背,男妖就任劳任怨背着他,一黑一红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峦之中。
南煦站在原地笑了笑,这般大胆真性情的女妖,就该如此绽放光彩,而不是被那什么猫妖族长送去任意一妖的洞房,以换得一块山头。
每个妖族的兴衰靠的是整个族的实力,而不应为了什么大义将漂亮的女妖填进去,让她承担全部,从来都不该是这样。
可能是南煦在外面站得太久,亦或者是听见了之前南煦和女妖的对话,屋内的庭川坐不下去了,走到了南煦身边。
连日的白雪将整个山脉覆盖,放眼望去,银装素裹,格外好看,庭川立在南煦身边,等着对方先开口。
他本以为南煦会提及成亲的话题,再隐晦些也会说说他们之间的感情进展,毕竟南煦从来不是多瑟缩的性子,等了好一会儿,却听南煦问道:“我觉得,女猫妖就应该有个黑发男妖那样放任她一切要求的青梅竹马做恋人,尽情释放自己的天性,你定是做不到的,还好当初拒绝了,不然害了女妖的一辈子,我也难看到这么鲜活奔放的女妖了。”
庭川:?
跟他成为恋人,就这般催人老?
庭川歪了歪脑袋,难得在脸上露出了几分想不明白的神情,强调道:“就算再发生一万次类似的事情,我也不会接受,我知道我在等谁。”
庭川说得郑重,南煦却只浅浅听进耳里,只当随口的情话,他往手上哈了口热气,说:“忙了这么几日,我都要饿瘦一圈了,今晚做两道硬菜犒劳一下自己吧!”
说着,南煦就搓着手往屋中走去,走到檐下顺手取了两根排骨,庭川和罐儿在第二次雪落前猎了不少野物,其中就有一只体型不算大的野猪,这么些日子下来猪肉吃了不少,排骨却是留在了屋檐下,他准备今晚做个玉米排骨煲。
说起野猪,南煦想到了被庄四庄五兄弟俩精心照顾了大半年的猪,劁过的猪长肉很快,庄四庄五俩赢在了起跑线,烹煮猪食很有一套,将两头猪喂得白白胖胖。
“等天晴了就把猪宰了吧,也快过年了,等到年底怕是没有好天气。”南煦说。
庭川闻言“嗯”了一声,算是附和了南煦的建议。
地窖中存了些鲜嫩的玉米,栀星听了南煦报出的菜名就跑去拿几根,庭川承担了清洗菌菇和萝卜的活,南煦则是挥舞起大刀把排骨剁得“哐哐”响,罐儿一趟趟从院外棚子往屋里叼柴火,屋后小屋里的羊咩咩叫。
也不知南煦身上是有什么魔力,只是做顿饭,就能让冷清了好几天的店突然热闹起来,庭川一边削着萝卜皮,一边回忆起了曾经的许多画面。
年少都怀揣着高远的理想,有妖想修到最高深的法术,有妖想弄清妖界所有疑难杂症,有妖想除暴安良仗剑天涯,各不相同,性格也迥异,照理说是会有许多矛盾,可就因为他们其中有个看着格外不思进取的小妖,像个调和剂把他们安安稳稳拢在了一起。
屋外雪已经停了,炊烟飘往更深处的山林慢慢消散,屋内几人围坐在桌边,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排骨煲,桌下是趴伏在地的毛绒绒的罐儿,欢笑声不断,驱散了冬日的寒。
又等了几天,断断续续的雪总算是停了下来,庭川进山一趟,抓了两只趁着化雪四处觅食的山鸡,冬天的野鸡好像饿瘦了点,南煦把他们拴在放置柴火的棚子下,准备喂两天,让它们再长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