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很年轻,又有一张格外出众的脸,黑发浓眉、张扬明烈,收敛起那些野性难驯的锋芒与病态的阴郁,他身上也有一股属于年轻人的,盎然又烫热的生命力。
小雯的心跳莫名有些快,以至于收餐盘和点头的动作都显得局促了起来:“好的,您稍等。”
片刻后,朝弋带着那杯温热的玉米汁上了楼。
他才刚走到门前不远处,就看见里面那人穿着一身正装开门走了出来。
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目光,郁琰的脚步稍稍一滞。
只见那人迅速朝门边走来,然后挡住了他的去路:“听小雯说你今天不舒服……”
“是哪里不舒服?”
“让开。”郁琰抬头看向他。
朝弋不但不听,反而又往前半步,然后轻车熟路地抵住了门框,目光肆无忌惮地从郁琰的肩臂一直落到他脚腕上,直到看见那一抹被藏在西装裤底下的颜色,他才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已经换上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又带着些许揶揄意味。
郁琰没理会他,只是按在门边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脸上绷出一条抗拒的弧度。
朝弋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倒硬生生地又把人挤回了屋内,他背手锁上门,目光从始至终都黏在郁琰身上:“让我检查一下。”
郁琰后退半步,然后顶着这人炽热的目光,将那半松不紧的裤脚往上一提,于是那抹丝制的黑色再次在朝弋眼里晃了晃,但他很快就又将裤管放了下去。
“我穿了,”郁琰有些不耐烦地,“可以了吧?”
朝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只是看见这“冰山一角”,他就已经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可我没看清。”
郁琰没看见这个人带过眼镜,离得这么近,他不可能看不清:“那你要怎样才能看清?”
朝弋看向他的那双眼黑不见底,此时笑意已经被他收敛起来了,留下的仿佛只剩那无边的欲|念,又好似有一股凶狠的火光,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灼烧成灰。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的双唇张合,“嫂、子?”
*
西装长裤下是两条长而纤细的腿,如今却被一双薄透贴身的丝|袜紧紧包裹着,原本流畅白皙的线条被这抹更深的颜色重新勾画了一遍,变得愈发扎眼。
朝弋觉得自己再看下去应该就要忍不住了,但他的目光并不听他使唤,依然叛逆地胶黏在郁琰身上的每一处。
他开始觉得渴,于是下意识尝了两口原本准备给郁琰的玉米汁。
“那是我的杯子。”他听见郁琰说。这个人一向很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朝弋闻言却只露出了一个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我知道。”
他就是故意的。
紧接着他又轻挑地看向了郁琰身上的某一处,缓声问:“你那里为什么还穿着?”
郁琰红眼瞪着他。
朝弋一步步走过去,直到轻轻撞到郁琰的鼻尖,而后他不动声色地在那紧实的腿肉上掐了一把,手感果然和他想象得一样好。
他贴在郁琰耳边,很轻地命令:“把它脱了。”
“快迟到了,而且九点半还有一场早会,”郁琰按住他不安分的手,“今天先这样,刘助还在楼下等我……”
“自家开的公司,郁总迟到难道还怕被扣工资么?”朝弋强硬地打断他,“脱了,就今天。”
对峙片刻后,终于还是郁琰落了下风。
他按照朝弋的要求开始重新更换着装,却在弯腰的时候被后者狠狠地攥住了手腕,然后他听见这个人问:“昨晚我拿给你的,为什么没放进去?”
朝弋看见了,自己昨晚特意拿给郁琰的那个东西,连塑封都没拆过,就被这人随手丢在茶几上。如果他没发现,他毫不怀疑这个东西很快就会出现在垃圾箱里。
这个人从来就不打算“听话”,是个很坏的骗子。
“你别太过分了,”郁琰背对着他,朝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隐忍着怒火,“那种东西,让人听见了……”
朝弋看着他笑:“那就听见了。”
他像是满不在乎地:“郁总怕什么?怕你的下属发现他们的老板其实是个骚|货,然后都想来干|你么?”
“放进去,”朝弋盯着他眼,“我不想说第二次。”
*
九点半的早会,可作为会议发起人的郁琰却迟到了整整二十来分钟。
“抱歉,”郁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哑,“早上临时有事耽搁了,也没来得及通知,让各位久等了。”
他是鑫瑞的老板,就算是不来公司,也没人敢指摘,更何况只是迟到了这二十来分钟。这会儿才刚放过年假,工作内容也还没来得及分配,因此郁琰迟到这会儿,员工们也就是坐在会议室里刷手机,心里还巴不得他今天干脆都不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