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嘭!”
到大乘期以上级别的战斗,已非一般修士能插手得了的。
众人瞪大眼睛往天空上望去。只能看见一团团银色的剑光亮起,又熄灭。连二人交锋的身影都看不到。
血迹斑驳的战场上,六宗弟子议论纷纷,“这魔尊当真是不想活了,别说他如今功力消耗得一星不剩,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是仙尊的对手啊。这大魔头真是自寻死路!”
“说不定是陌公子床上功夫好,把这个魔头迷的晕头转向,连命也不要了。”
“呵,要我说,这个魔尊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的,就在方才,连我们百位弟子都打不过,现在还敢大着脸挑战仙尊,别一会儿被仙尊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哈哈哈哈!”
六宗弟子正口无遮拦,肆意轻辱闻人御的时候,一道强横的剑气,在空气划个半弧,“轰”得一声在他们面前砸下。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六宗弟子爆发出剧烈的呛咳声。
“妄加议论魔尊者,死!”
饱含着浓烈杀意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六宗弟子抬头一看,就见一身蓝衣的祁夜,目光寒凉,正虎视眈眈的朝他们看来。
六宗弟子顿时缩了缩脖子,安静的呆立在原地,不敢再妄言上一句。
半空中,银色剑芒接连闪烁。慕时景指尖一弹,风轻云淡的化解扑面而来的剑气。
“魔尊,你非是我的对手,本尊无意于为难你,你还是放弃吧。”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好言相劝的话,听在闻人御的耳中,像是一记巴掌拍在他的脸上,火辣辣得疼。
菲薄的唇微微呡起,僵直成一条直线,他握紧手中的伏生剑,拂开额前垂落的发丝。
“呵……”唇畔溢出嘲讽的笑意,闻人御开口,“仙尊冠冕堂皇的话,比起你这张脸来还要逊色许多。”
“废话少说!若本尊今日败于你手,悉听尊便。若是本尊胜了……”
“咳!”喉咙里爆发出一阵痒意,一缕血线从唇畔垂落,“你和非儿的婚约作废。”
就算是长荧仙尊的未婚妻又如何?若不是非儿喜欢的人,他必会倾尽全力,助他摆脱枷锁。
他的非儿应该和喜欢的人相伴在一起,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娃娃亲。
“魔尊……”一声清冷的叹息自白衣仙君口中溢出,打断了他的思绪。
闻人御抬眸,就看到白衣仙君淡漠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复杂之色。
还没等他看清,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他只当是错觉,并未在意。
“你当真要为了他,置身于险境之中,就算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淡然无波的话语平淡如流水,闻人御却从中听出了一丝质问和不满。
他只觉得这仙尊脑子说不定有什么毛病,他救他的爱人,与他何干?
像是看到了他脸上的轻蔑和嘲讽,慕时景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莫名让他想到了折翼慢慢往下垂落的蝴蝶——
脆弱,哀伤!
闻人御也觉得自从碰上这白衣仙君,他脑子似乎也不好使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长剑一挥,他眉宇间含着凛然寒意,“仙尊,速战速决,本尊没有闲心与你拉家常!”
话还未落下,眼前白光一闪,仙君谪仙般的容颜已近至眼前。
一股冷香扑面而来,他先是觉得这味道清新怡人,而后心间陡然升起厌恶之感,他长剑往前刺去,裹挟着他满心的怨和恨,却被一截白玉手指轻轻的握住。
“滴答!滴答!”鲜红的血迹顺着莹白如玉的手指,滴落在漆黑的剑身上。
慕时景微微抬眸,漆黑的眼瞳之中冷寂得像冬日里的湖面,没有半分波澜。
“魔尊,可敢和本尊打赌?”
闻人御被那双眼睛里的冷寂,刺得心脏一缩,他压下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挑起唇角,“有何不敢!”
这仙尊脑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明明胜利在望很快就能将他这个魔尊擒于手下,怎么事到头来,反而和他打起赌来。
闻人御总觉得,这个长荧仙尊浑身似乎包裹着一层迷雾,层层叠叠,令人看不分明。
罢了,既然他有心放他一马,他且记下,日后若有机会,再还给他。
虽然这么打定主意,但他知道,他和慕时景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这个“日后报恩”注定要算不得数了。
“魔尊对陌公子一往情深,就算本尊看了也是心受触动,就是不知陌公子是否也对魔尊情根深种。”
清冷的话语徐徐传入耳中,闻人御看向白衣仙君的脸,面上自信盎然,“当然,我与非儿乃互通心意。本尊虽然行事无所禁忌,但在感情上从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仙尊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