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微清维持着和维克托一样的速度缓慢前进,只用视线余光看了一眼维克托,说道:“那维克托觉得他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被人认可!”维克托斩钉截铁地说。
“呵。”路微清却不置可否,只是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维克托微微挑眉,转头向路微清看去,勇利惊讶地抬头,连爱德华都有仰头去看的动作。但是等他们的视线落到路微清身上时,路微清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刚才发出笑声的不是他。
交谈的氛围突然就凝固了下来,四人安静地前进了一段距离。但是维克托顿了这么一下之后,还是抛开中间这个插曲,继续说:
“这个老板听到堂吉诃德能激动成那个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再加上他一直强调自己的作品很棒,只是别人不懂得欣赏,我觉得这反而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勇利下意识又抬头去看路微清,但是这次路微清就没有多余的表示了,只是默不作声地推着轮椅向前。
不管怎么说,这事这人和他们关系都不大,虽然勇利对于老板的经历有点感慨,但是前面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很快这位失意的青年画家就被一行人抛之脑后了。
他们又在手工艺品市场里逛了一会,买了不少纪念品,然后他们在市场里随便找了家烤肉店,把午餐解决了。当然,是勇利三人大快朵颐,维克托只是简单吃了些沙拉和水果填了填肚子。
午餐之后,大家都有些困倦,便找了个路边的咖啡厅休息。
虽然处于市场之内,但是这家咖啡厅大概是做游客生意的,从装修到饮品质量都不太行,勇利喝了一口点的拿铁,被苦得眉头直皱,连忙把爱德华面前那杯一样的拿铁拿走,免得在爱德华还不懂得咖啡的年纪给他留下阴影。
而维克托和路微清的冰美式……只能说连热爱美式的俄国人和美国人都只是浅尝辄止。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喝咖啡提神的目的倒是达成了。
“今天上午不累吧?爱德。”勇利摸了摸爱德华的后脑勺,柔软的发质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两把。
“一点都不累!我下午可以自己走!”爱德华正端着一份冰淇淋蛋糕吃得正欢,听到勇利的话,转过头眨着大眼睛说道。
“真乖,下午确实可以活动一下。”勇利笑眯眯地又摸摸爱德华的脑袋,现在他特别喜欢这个动作。
爱德华重新埋头开始吃甜品,模糊地嗯嗯两声。
维克托凑到勇利耳边,悄声说:“这么有当母亲的感觉吗?”
勇利横过眼神瞪了这个老流氓一眼,然后也悄声说:“关心孩子懂不懂,怎么……怎么就是母亲了?!”
顺便,勇利在维克托已经绕到自己腰后的手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示意他别闹。
“我真的想你了,勇利。”维克托在勇利耳边轻轻吐气,惹得勇利耳后一片酥麻,但是维克托的手倒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显然他也知道大庭广众的不能出格。
但是光是一句话就已经足够了,勇利心中瞬间变得痒痒的,心跳飞快地加速,他不知道自己脸红了没,但是他能感觉到维克托放在腰侧的手像是火炭一般的滚烫,分明隔着衣服,却仿佛能清晰地感觉到手指的骨节。
勇利想说什么,但是却突然发现本来在低头看手机的路微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抬头正看着他们。勇利一激灵,要不是打着石膏,他真的能跳起来。现在他只能低着头,一只手把维克托推远一点然后不说话。
他听见路微清清冷的声音:“休息好了吗?继续?”
然后是维克托平稳的声音:“我觉得可以,走吧。”
一行人再次出发,仍然还是维克托推着勇利,路微清推着另一个轮椅,而爱德华自己走着。他有时远远的跑在前面,有时候绕着勇利转圈,有时候又在某个摊位前久久驻足,算得上撒欢了。
勇利一边走马观花地浏览着各种商品,一边注意着爱德华的动向,心中不由得感叹,也许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一点爱德华还是个小孩子的样子。他平时实在是太过于沉稳和安静了,总是顺从大人们的安排,不愿意做出任何忤逆的事情……这当然惹人喜欢,但是换个角度来看,也未免让人感到心疼。
勇利小声地冲维克托说道:“爱德的伤好了之后也该上学了吧,你有想过怎么办吗?”
维克托略微低下头,也小声地说:“我觉得就可以离开底特律,到其他地方去办入学,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对他会有好处的。”
勇利连连点头,表示认可。
维克托继续说道:“至于年龄,我们先在家里给他补补课,然后之家插班到同龄人中间,这样应该比较好。我相信爱德这么聪明,功课应该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