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最后还是理解了。
并且这个过程没有让勇利等待太久。就好像是他们在这个痛苦的折磨的过程中还考虑着勇利的心情,不愿意他在焦虑中等待太久。
这样的退让让勇利感动的同时也是感到另一种折磨,那是名为愧疚的情感,莫名的在勇利心中滋生,而明明在这件事里谁都没有做错。
所以勇利最后才会露出那种苦涩的微笑,他很想朝维克托欢呼,但是他完全做不到。
勇利和维克托昨天晚上还聊了很多,但是大多数内容在维克托记忆中都迷糊了,像是醉酒之后的夜晚一般。
维克托只记得那种逐渐沉淀的安心感,他在那种安心感中沉沉睡去。
其实说来奇怪,无非是勇利的父母没有反对他们的关系,维克托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安心感呢?
清醒过来的维克托逐渐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这给了他一种支撑,代表这个世界上也完全存在不会反对的家人,这让他对今天和父亲见面的忐忑减轻了不少。
维克托没去动摆在外面的午餐,他大大方方地走出房间,下到一楼的餐厅。
“丽莎阿姨,有吃的吗?我饿了。”维克托看到还在客厅忙碌的管家阿姨,自然地说道。
丽莎阿姨从他出生之前就在他们家了,维克托对她的感情就像是平常人家对待母亲一般。
丽莎看到维克托,惊喜地说:“维克托醒了啊,你等会,我准备了你最喜欢的酸奶提拉米苏。今天的午餐是红烩牛肉,我叫厨房热一下。”
维克托笑着点点头。他舒服地在客厅沙发坐下来,一边品尝酸奶提拉米苏一边和丽莎阿姨拉家常。他注意到其实整栋房子里都没有多余的人在,虽然路易莎肯定会吩咐门口和花园的安保注意他的动向,但是如果他真想要溜走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维克托抿抿嘴唇,他知道这是因为路易莎吃定自己绝不会一走了之,一定会在家里等着父亲回来。
而他就算猜到了路易莎的心思也没用,因为他不是什么叛逆的十八岁青年了,他也许任性但绝不冲动……他知道某些责任是躲不过去的,与其逃避一时害人害己,还不如勇敢面对。
所以就算维克托探知了自己的自由活动范围很大,他也没有主动想要踏出家门。吃过午餐之后,维克托就窝在一楼的休息室里玩游戏。这里还是他小时候拿到第一个冠军之后路易莎批准他建立的,里面藏满了各种游戏光盘,后来又逐渐多了像是电脑和掌机一类的设备。
不过它的装置更新也停留在十年前维克托搬出去独住为之。现在维克托重温着这些老游戏、老设备,竟还有一种温馨的感觉,一不小心就入迷了。
这个过程中他很少去看手机,最多也就是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眼有没有勇利的消息,像是新闻和推送的热搜他是绝不会点。
不是维克托不关心舆论的走向,而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影响到心情。
想要家人同意,那起码自己不能动摇不是吗。
时间仿佛一块透明的琥珀,能被人清晰地看见却不再流动。直到休息室的门被轻轻的敲响,时间才再次出现在维克托的世界。
维克托仿若惊醒一般转头看向休息室的门,说道:“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留着寸头,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色,穿白色衬衣和棕色西裤,西装外套大概是进屋后脱到某处了,因为中年发福而圆乎乎的脸看起来颇为和善,但还是能隐约看得出年轻时清秀的模样。
正是维克托的父亲,戈纳迪·亚茹斯拉维奇·尼基弗罗夫(Gennady Yaroslavovich Nikiforov),这个家族真正的掌舵人。
维克托看到自己父亲想要站起来,戈纳迪却摆摆手示意他坐着别动,他自己走进屋来,盘腿坐到维克托旁边的坐垫上。
这个姿势对于一个五十多岁的身体还有点笨重的男人来讲其实不太容易,戈纳迪费劲的坐下之后还不好意思地朝维克托笑笑,感叹地说:“上一次陪你在这玩游戏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这个开场白让维克托的眼眶莫名有点湿润,他微微低头应道:“对啊。”
“你的冠军礼物还没给你呢。”戈纳迪拿起地上一个空余的手柄,视线集中在面前的屏幕上,随口说道。
“习惯了。”维克托勾勾嘴角,他说的习惯了是指习惯了获得冠军,也是指习惯了戈纳迪会恭喜他获得冠军。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也许是从维克托获得第一次冠军之后,他的家人就对他比赛得到冠军这件事逐渐麻木了,他们也许会关注他的比赛,但是却很少再专门恭喜他获得冠军,仿佛拿到那些冠军对于维克托来讲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