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玛格瑞塔的头,又下意识地往前排瞟了一眼:“别胡说。”
他不太愿意在母亲面前讨论这个话题,毕竟路易莎的话说得很清楚,她并不认可他和勇利的关系,聊这些敏感话题很容易引起不好的联想。
维克托家,或者说维克托父母现在住的房子,距离餐厅并不远,仍然在红场附近,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栋很低调的小房子,被一片绿树假石所包围,颇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维克托就在这里长大。
时间实在太晚了,一行人到家之后都各自去睡了。维克托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看着那些如同儿时好友的装饰和摆设,一时之间心绪起伏,再加上他本来在飞机上就睡了很久,根本没有睡意。
他先拿出手机给勇利打去一个电话。
“勇利,我到家了。”维克托轻声细语地说,像是回到小时候偷偷背着父母看电视一样,将声音调到最小。
“正好,我也回到训练基地了。”勇利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他这一天实在是接受太多刺激、处理了太多事情了。
维克托脱掉厚重的外套,蹬掉鞋子,躺到床上,说:“今天辛苦了。”
勇利那边有椅子晃动的声音,维克托能想象勇利坐在椅子上一晃一晃的得意模样,维克托听见他说:“都是布莱尔和他找来的专业人士的功劳啦。”
“那你完全没有功劳?”维克托忍着笑意问道。
“还是……有一点点吧。”勇利迟疑着说。
“哈哈我从来不怀疑这都是我们勇利的功劳,要不是勇利在美国主持大局,我们就真的要出事了。”维克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勇利实在太可爱了。
“……好了……维克托我想问你个事。”勇利有点害羞,但随即他的声音严肃起来。
“嗯,你说。”维克托也下意识严肃了一点。
“你……父母知道你……的事情吗?”勇利明显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维克托却完全了解了他想说什么。
“他们刚知道……呵,他们比我先看到热搜,当然知道了。”维克托本来严肃地说着,声音有点低沉,但是一想起自己被困在飞机上将近十小时,几乎是最晚知道自己“被出柜”的一批人,还是忍不住想笑。
勇利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连声追问:“他们是什么态度?你没事吧?”
“还好吧,他们情绪都挺平稳的,虽然……也不是很同意这件事,但是总归不会有很严重的后果,”维克托尽量保持语气的乐观,“但是就是我可能最近去不了美国了,得呆在家里。”
“……嗯……”就算维克托说得轻巧,但是勇利还是沉默了不少,毕竟禁足的事实是隐藏不了的,勇利从中也能尝出不少味道。
维克托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你的父母呢……宽子和利夫知道了吗……应该不会不知道……他们怎么说?”
勇利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他用一种快被溺死般的语气说道:“我……马上准备给他们打电话说这件事。日本才刚刚天亮,他们也许还不知道,我希望能自己告诉他们。”
维克托也沉默一下,他只能说:“我陪着你。”
“……怎么陪?”虽然看不见,但是维克托还是能猜到勇利突然有点迷惑的表情。虽然还处于紧张气氛中,维克托还是忍不住咧咧嘴角,他说:“我们在电脑上视频,然后你打电话给叔叔阿姨,我陪着你。”
勇利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他一番操作,等到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了维克托倚着墙的画面上时,他本来紧张得快要裂开的心脏突然就松缓下来了。勇利忍不住对着屏幕对面的维克托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而维克托这边的画面,大概是因为勇利在调镜头,从勇利的腰间往上移动,扫过胸膛、下巴、双眼,最后定格在勇利湿漉漉的黑发上。
“勇利……镜头太靠上了。”维克托无奈地说道,声音里还藏着一些不易察觉地忍耐。
他发现勇利居然穿着毛茸茸熊猫睡衣,小脸发红,大概是才洗完澡出来。
最关键的是,维克托认得这套睡衣……他们在圣彼得堡的酒店里曾经穿着这套睡衣欢爱过。维克托知道勇利把它带走了,没想到居然还把它当作一般的睡衣,难道勇利把让它穿在身上不会联想到那晚的场景和刺激吗?
……反正维克托是想起了。
他一瞬间就觉得口干舌燥,然后就是下意识的生理反应。但是维克托看着勇利明显没想到这些,明显还对马上要打电话感到紧张的表情,心里又有种莫名的愧疚感。他连忙压抑自己的冲动,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