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糖尿病已经稳定下来，但女儿依旧没有任何轻松的模样。
父亲推推女儿：“你要真的想去找他，那就去吧！我跟院长说点事！”
女人看看父亲，最终点点头：“好，那我在外面等你，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父亲似乎也觉得不应该去找这个男人，没说什么，跟着林音一起进了办公室。
其他病人偶尔跟他进办公室，不是询问病情，就是跟她聊心事，这位父亲难道也是跟她聊心事的？
两个人坐下之后，林音主动把他的病情告知。
没想到他摆摆手：“林院长，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说病情的，我是想去告发他们，用恶劣的手段赢得比赛。”
他把那些钱放在桌子上：“这些都是脏款，还有一部分被那小子带走了，等我找到他，让他一起上交……”
别看老人对女婿不怎么样，可确实是爱国。他不想让林音输掉这场比赛，更不想让外人看不起国内的医疗水平。
甚至他昨天发病的时候，都不打算来找林音。女儿看他太难受，威胁他说，万一病得很严重，在家里死亡，更害了林音。他才过来的。
老人叹气：“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家门不幸，我不能牵连你。”
林音没有拒绝让他出面，只是给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间，在众人吃晚饭后。爆发的方法十分简单粗暴，直接在晚饭后去那边叫嚣。
让路过散步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
老人奇怪：“那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去？因为晚饭后人比较多？”
林音没有正面回答，只告诉他这么做有利于舆论。
老人点点头，离开办公室。
林音跟着他一起出去，不过这一次她是打算回家。
等晚一点再来看热闹。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老人的女儿一脸忧伤地站在电话亭打电话。
她唇瓣蠕动，眼神焦急，显然对正在说的事情十分在意。
林音走过，听到她在那边大声吼叫：“快接电话呀，快接电话呀！”
第908章 里头有猫腻
医院外面阳光明媚，因为是秋日，有不少落叶。风也十分和煦，周遭的声音变得特别清晰。
林音路过电话亭的时候，清楚地听到那电话旁边的嘟嘟声。那头压跟没接起来。
林音叹气，早知如此，何必今日呢！
说到底还是这个女人太任性，觉得男人为他赌上一切，便永远不会离开他。可能心易变，人生不能如初见。
一切都不能再回头。
林音抬着伞慢悠悠走过，女人忽然叫住她：“林医生，请你等等！”
林音歪头，等待他下一句话。
女人犹豫，似乎是抹不开脸面。
林音抬脚：“你下一次想好了再问我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女人闭上眼睛，咬牙道：“那天他走的时候态度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任何话留给我？”
事情隔得有点久，林音最近又有些迟钝，慢慢回忆起来。
她说：“当时他让我把钱交给你，态度不算很坚决……”
女人脸上划过庆幸，只是她的庆幸没过一秒，顿时僵住了。
因为林音补充：“可他态度也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那个女人明显知道这是心死的表现，她面如死灰，最后一点庆幸完全不见。
即便内心已经绝望，她嘴上还在说，不会的，不会的。不知道是骗自己还是骗别人。
林音给她一张纸。
女人忽然没摸脸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而且哭得很厉害，脸上全是湿润。
“谢谢你。”女人连忙接过纸巾，擦干自己的泪水。
林音跟她打一声招呼，决定先离开。可她叫住林音。
林音回头看她，以为她想跟她说说这些年和丈夫相处的日常，想让她评判一下两人之间谁对谁错。
谁知她踌躇了好一会，鼓起勇气：“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
林音不解：“这几天你丈夫都没有过来送饭，你爸爸应该是知道这件事了。”
女人擦干眼泪，声音还带着一些哽咽：“没关系。他一定是觉得他只是闹脾气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如果你告诉他……我怕他之后回来了，我爸会对他更不好。”
林音有些无语，犹豫了一会，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大抵是不会再回来了。以前他离开的时候，一无所有，连生存都成问题，所以他很快会回来……”
这一次有脏钱，即便不光彩，也能在不知道的人面前活得有尊严。
女人不是不知道这个事实，只是不愿意承认。林音点出之后，她更加伤心。
她声音都有些语无伦次：“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一切都还有机会挽回，我不相信我跟他之间的情分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