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卖糖人儿的老伯。
老伯“嗨哟”一声,笑得眼纹荡漾, 从草架上抽出一把糖人儿, “新鲜出锅的,尝尝!”
有糖人儿吃, 总算是略略抚慰了他的心。
唐怀芝接过糖人儿, 跟老伯道谢,罗青蓝便掏银子付钱。
“哎呦, 不用!”老伯连连摆手。
“您拿着吧!”金礼把银子塞他怀里,一扬马鞭, “您生意兴隆啊!”
马车里, 唐怀芝看着手里的糖人儿, 一时间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罗青蓝就很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分明是一样的东西, 吃起来也都是甜的,有什么可挑的?
但还是饶有兴味地给他提建议,“吃这个小猪吧。”
唐怀芝在猪脑袋上舔了一口,“我也是想吃这个呢!咱俩真是心意相通!”
罗青蓝笑笑,帮他拿着其他的糖人儿,“是吧,这个跟你多像。”
唐怀芝白了他一眼,“我哪有这么胖?”
“谁说你胖了?”罗青蓝道,“是跟你一样,能吃能睡。”
“小心我咬你啊!”唐怀芝板着脸威胁。
“咬,”罗青蓝撸起袖子,伸胳膊过去,“让你咬。”
那胳膊上还有两排深红的牙印儿,昨儿晚上新咬的。
唐怀芝盯着牙印儿看了一会儿,趴过去,舌尖儿在上面舔了舔。
“你嘴里有糖!”罗青蓝一脸嫌弃地缩回胳膊,“黏糊糊的。”
“你嫌弃我?”
“......”
“那我嘴里的你嫌不嫌弃?”
“......”
罗青蓝沉思一会儿,猛地捏住他的下巴,把舌尖儿探进去,仔细尝了一会儿。
他抹抹嘴唇,“不嫌,甜的。”
唐怀芝撇撇嘴,肿着嘴唇继续吃糖。
亲就好好亲,吃糖就好好吃糖,咬人家嘴唇干啥?
“青蓝哥,”他咬下一块糖,含在嘴里,“要不要...”
外头金礼突然喊道:“将军!”
唐怀芝赶紧缩回脑袋,默默嚼着嘴里的糖块儿。
“怎么了?”罗青蓝回道。
然后捏捏唐怀芝道嘴巴,凑过去,把他嘴里那块糖吃的自己嘴里。
唐怀芝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想稍微勾引一下,还叫人搅扰了,难为情极了。
金礼在外头道:“快用晚膳了,要不要去百花楼吃?”
“百花楼?又去找小倌儿么?”罗青蓝盯着唐怀芝,“去丰乐楼吧!”
“好嘞!”金礼驾着马车,转进了回府的那条街。
唐怀芝悄悄掀开门帘,看见金礼一边在认真赶车,一边在跟旁边的茶楼掌柜打招呼,又缩回来,小声道:“他能听见咱们里头的动静么?”
罗青蓝点点头,“隔着一层布帘而已,可以听见吧。”
唔...
唐怀芝搓搓脸,抬眼看着罗青蓝,脸颊红红的,“那刚才咱说话,他都...能听见?”
“大概吧。”
“哎哟,”唐怀芝挪到罗青蓝旁边,小小声地道,“那你刚才...亲我。”
“嗯?”罗青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唐怀芝磨磨牙,“你都亲...亲出来声音了。”
罗青蓝把人搂进怀里,用袖子遮住脸,在他耳边道:“这个他听不见。”
唐怀芝在他胸口蹭了蹭。
马车驶到闹市,缓缓向前。
商贩吆喝声热热闹闹的,一派繁荣。
将军府的车架百姓们都认识,一路上,时不时便有人跟金礼打招呼。
金礼一个不善言辞的人,硬是跟好些人都熟络起来。
晚膳在酒楼,吃得肚子圆滚滚,散着步回家了。
唐怀芝很少跟罗青蓝单独出来吃饭,一般都是跟杜文蹊和庄满。
跟好友一起,席面上热闹,但吃东西总要顾念着大家的口味,有不尽兴的时候。
罗青蓝却不一样,要的都是唐怀芝爱吃的,带壳的都给剥好,带刺儿的也给挑干净,远处的菜够不着,张嘴等着就行。
唐怀芝吃得嘴巴油润润,一脸满足,“都快被你惯坏啦!”
罗青蓝笑笑,“自家夫人,怎么都不过分。”
唐怀芝吃得高兴,非常大方,“行吧,今儿便当你夫人。”
吃饱喝足,挽着手回家,唐怀芝才开始感叹,“明儿个便开学了啊!”
“那今儿晚上不折腾你了。”
“......”
臭流氓!
早上极其困难地起了床,一路马车到国子学,见到那些同窗好友,还是很高兴的。
唐怀芝带了一箱的喜糖,分发给班上的同窗,还让宝庆帮着给其他院儿都发了。
世子爷这个亲成得相当高调。
再一上课,心情更好了——这次的时文竟然得了甲等。
便是那篇关于“举案齐眉”讨论的,唐怀芝灵感迸发,后面又自己写了一篇,被先生称赞是“颇有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