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她没撑下来呢...
只怕也是一尸两命吧。
为了保住病弱的覃雪瑶,祝柔只能借早产虚弱为由,把她‘丢’在侧殿,不允许任何人看望。
只要逐渐消失,甚至于被人遗忘,或许就不会有事了。
但她还是太过天真,他们始终没有忘记雪瑶的存在。
在他们眼中,女子或许不堪大用,但皇室的女子,却是另当别论。
怜悯,是最不配存在于深宫的东西!
祝柔不是想争,而是不得不争,她身后不只有她的孩子,还有整个祝家。
她早已不再是居于深闺之中,只管打扮自己,单纯爱美的祝柔。
从踏入皇宫的那一步起,她便只能争权夺位的祝家长女。
她引以为傲的相貌,也不过皇权之下的资本。
“娘...我...”
覃展宸已然卑陬失色。
他从未感同身受过母亲的处境,也从不知晓她的难处。
母亲分明是为了保护他和妹妹,可他不止一次因为雪瑶的事,与她斗气争吵。
他只以为母亲不要妹妹,却忘了...
妹妹可是母亲怀胎十月,拼死保下来的孩子啊!
“地位再高又如何...深宫之中,谁不是身不由己?”
祝柔轻柔的拂去覃展宸脸上的泪水,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娘不是想要骗你...只是不想看我儿的手上沾血...”
她轻抚着覃展宸的后背,温柔的说道,“便是要下这阴曹地府...也该由娘来...”
“娘...对不起...对不起...”
第167章 做到万无一失
覃宏朗是在第二天晌午转醒过来,可还没等他说上几句,就又睡了过去。
期间昏昏醒醒,一直到第五日,覃宏朗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他面色灰白的依靠龙床而坐,精神倦怠的喝着陈德海喂来的药汤。
“前朝...咳咳...”
覃宏朗嗓子嘶哑异常,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可还安稳?”
陈德海正细心的帮他擦嘴,闻言动作一滞,神情变得很不自然。
覃宏朗倏然起身问道,“可是出...咳咳...出什么事了?”
“没有、没有...陛下先别急!”
陈德海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可仔细您的身子!”
他看着覃宏朗急切的眼神,只能一五一十的说道,“陛下昏迷期间...元金派来使与新覃说和,可...可安王...”
“他怎么!他做了什么!”
“安王当场斩杀了元金来使...现已率兵前去攻打元金了。”
“他嗬...他!”
“陛下!陛下!太医!快叫太医进来...”
这次,覃宏朗是真真的急火攻心,被覃修谨气昏了过去的。
陈德海没告诉他的,还有一事,覃修谨不仅斩杀来使,还利用官职,差户部送十万石粮草,前往遂城。
三日前,覃修谨收到了赵明熙的书信。
得知了覃宏朗‘病倒’在床,无法管理朝政一事。
也就是这时,元金的来使送来的求和的消息。
他们说,只要覃修谨肯领兵回京,不与元金开战,元金愿意再与新覃签订百年契约,保两国安稳太平。
可他们偏是没这气运,赶在此时来到遂城。
覃修谨听罢后,面上没有丝毫的起伏。
只是眼神的一个示意,重步崖就把来使绑了起来。
“安王!安王您这是要做什么!”
覃修谨不顾来使的挣扎,叫人打开城门,拖着人来到城门口。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不杀来使!安王!安王...”
送来使来此的马夫,循声看向城门。
他眼看着覃修谨以长剑威胁,逼迫着来使,跪到了城楼之下。
“安王!你不能杀...”
只见覃修谨高举长剑,利落的挥剑而下—
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么滚落到了地上。
此刻的他,犹如地府阎魔一般,浑身浴血的望向早已吓尿裤子的马夫。
覃修谨拎起那颗头颅,长剑直指,马夫高声喊道。
“回去告诉你们金王!”
“他在此斩杀我朝士兵撕毁契约!”
“这便是我还他的第一份厚礼!”
“叫他在元金给我好生等着!!”
洪亮的声音带着发上冲冠的愤怒,以及睥睨天下的肃杀。
“等我前去,取他项上人头!!祭奠我那成千上万的兄弟!!”
“吼!!”
身后的将士们,高举手里兵器,发出震慑天地的怒吼声。
“杀金王!!取首级!!”
“保家国!!祭亡灵!!”
众人所向披靡的气势,惊得马夫驾马逃窜。
等金王代泠玄听说此事后,自是震怒。
他掀开面前的桌案,快步走向传信而来的臣子,抓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他真是这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