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低下头不说话，柏长青方才在路上挤压了一路的气闷对着他也发不出来。
他将白昱拉到书房，打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正是白昱跳窗以后被人拍到的那段，包括华辰跟他的那几句话也被发出来了。
白昱之前打人的视频已经被压下去了，网上并未怎么流传，这个视频传播的重点是华辰。
作为华影最有可能的接班人，他最近热度很高，而人类在窥探别人隐私上一向有极其强烈的好奇心，视频中李小文几句话引起了群众的窥探欲，导致视频被疯狂转发。
紧接着就有人认出了白昱是之前的暴力美少年。
这下网上算是彻底炸了锅。
“我就说这些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暴力美少年在金钱的驱使下还不是折腰了。”
“就是就是，之前还为了长青科技揍人，现在看长青科技不行了立马勾搭别人了……”
“有一说一，华辰比柏长青差远了，要是我的话，我宁愿跟着柏长青要饭……”
“楼上别做梦，长青科技就算倒闭他也是富二代，退一万步说，他要是真去要饭，麻烦你先在我后面排队。”
“啧啧，原来暴力美少年是有钱就行啊，正好我有钱，谁帮我联系联系……”
“有性格，我喜欢，爱揍人，床上功夫一定不错……”
诸如此类不堪入目的言论比比皆是，柏长青看到视频的那一刹那气血翻涌，真的有沿着网线去揍人的冲动。
原视频流出才十几分钟的时候，热度排行已经实时上升到了第三。
柏长青在回家的车上就吩咐公关部门压热度，删视频，他一刻都不能忍受白昱在网上遭受这些议论。
要不是白昱没有身份，他是必然要将这些人挨个儿起诉的。
白昱看着手机上的视频手指头都快打结了，他没想到现在这个社会居然变成这样。
明明是避开柏长青的，转眼就什么都知道了，还是这么清晰的画面告诉他的，自己想辩解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别生气……”白昱半天挤出来这一句，自己也觉得不够，又着补道：“我没有添乱，也没有乱打人，我本来都找到那个坏蛋了，可是让他给跑了……”
白昱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视频还在继续播放，正到华辰拉着白昱说跟了他的那几句。
柏长青脸色变得更臭，伸手按了关机键息屏。
“跟他怎么认识的？”柏长青别过脸问。
“谁？”方才画面上出现了好多人，他不知道柏长青问的哪一个。
柏长青转过来看着白昱，哑着嗓子问道：“你觉得我在问谁？”
白昱从头到尾除了将华辰甩在墙上，就没怎么搭理过他，何况他心里全是黑蛟的事儿，当真没懂柏长青问的谁。
于是他诚实的摇摇头，“我不知道。”
一个在白昱心里与路人甲没有任何区别的人，说了几句疯话自己就莫名其妙的不痛快，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柏长青心里对自己无比嘲讽，心口那点郁气突然就散了。
第62章 珍珠项链
三天时间一到，柏长青向政府部门提交了事故调查报告。
报告里将事故发生经过，结果以及这几天做的每一次检查过程都记录详细，后面还附了检查过程的影像资料，以及设备运行记录。
报告的结果当然是设备没有出现任何程序运行错误，这虽然不能让吴部长满意，但是如此事无巨细的调查态度却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本就无处发泄的郁闷在看到调查报告后面的二次申请投放书时，吴部长立刻坐不住了。
他本就小鼻子小眼儿身材略圆润，戴着一副近视眼镜，此时眉毛眼睛鼻子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柏总啊，放过我吧，上面那位马上退了，我本来还是很有希望的，你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牵连我啊。”
“声呐保护伞项目势在必行，既然检查一切没问题，为什么不能继续投放？”
在一定程度上，柏长青的较真和白昱的莽撞如出一辙的不通人情世故。
不过区别在于白昱是无心的，柏长青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吴部长哐哐哐拍着桌子，“柏总啊，你怎么就不明白，不是设备不行，我这么告诉你吧，就算它有99％的可能会成功，只要有1％的风险，我都不会同意。”
“科研项目哪有万无一失，至今为止，没有哪个科研项目会宣告100％成功。”
柏长青也提高声音，站在吴部长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俯下身，眸子坚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吴部长。
吴部长年近半百，半生都混迹官场，今天却突然被柏长青这样带着压迫感的动作和犀利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