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长青打发他进了浴室,放好水就出来了。
结果他在书房用了快一个小时处理完公务还没见白昱出来。
柏长青走到浴室门口刚要喊他,又隐隐约约听见里面白昱在轻声说什么。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是在背三字经……
白昱会背三字经?
“白昱?”柏长青不放心喊了一声,没听见回应,令他有些担心,“我进来了。”
柏长青说完推开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情形令他瞬间汗毛倒竖。
浴缸里的水已变成了暗淡的血色,白昱脸色有些惨白,牙齿打颤,嘴里还在口齿不清的背三字经。
柏长青急忙将人抱出来,这才发现出血的地方是白昱的颈间,大概喉结的位置。
那是一道约四公分长的伤口,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冒。
柏长青慌了神,他伸手捂住伤口却无济于事。
而白昱还在轻声背诵,“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白昱?白昱?”柏长青抱着他放在床上,手微微发着抖,捂着伤口不敢松开,“白昱,刚才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白昱是有意识的,他对着柏长青笑,“夫子第一天教的,背就不疼了。”
“你想起以前的事了?”柏长青有些吃惊,但是白昱伤口出血让他顾不上这个了,“白昱,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
白昱自然没有回答。
“我带你去医院。”他焦急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入骨的刺痛只这一瞬间就令柏长青眼前发黑,站立不住倒在床前。
他额头冷汗涔涔,挺过这一阵疼痛后胸口便开始散发灼热的温度,但他顾不得这些,他艰难的爬起来去看床上的白昱。
一接近白昱,他胸口突然开始散发出光华。
柏长青低头一看,胸口不知何时蹭上了白昱的血迹。他一把扯开衣物,只见发光的正是他胸口那枚鳞片。
此时鳞片光晕柔和,不间断的一明一灭,而随着这光华闪烁,白昱颈间的伤口竟慢慢的止住了血。
白昱愣愣的伸出手想要触碰鳞片,发觉伤口开始愈合的柏长青急忙向前俯身,让鳞片尽可能的靠近白昱。
白昱手指修长白净,冰凉的触感附上柏长青的胸口的瞬间,鳞片光华突然大增,慢慢有耀眼之势。
白昱的伤口愈合速度随之加快,不到一分钟脖领间便完好如初,甚至身上血迹都消失了。
不,不止身上,柏长青转头一看,之前滴在床单与地毯上的血迹,也完全看不见了。
他不可思议的伸手去摸白昱的伤口处,那里确实已经光洁如新,皮肤娇嫩,现出健康的淡淡粉白。
柏长青又低头去看自己胸口,鳞片已经光华黯淡,似乎是完成了治疗便收了神通。
这鳞片竟有这样神奇的作用?
柏长青无疑是震惊的。
鳞片在他身上二十七年,他从没注意过,只因为二十七年间这鳞片从来没有异样,他就自动忽略,只当胸口多了一块绚丽的壳。
可是今夜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他身上这枚鳞片真的与白昱有某种联系?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开始膨胀,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有可能。
而白昱此时似乎是缓过了劲儿,立刻爬起来抱住柏长青,照旧将耳朵贴在鳞片的位置。
柏长青拉过被子将单薄的少年裹起来,才拍着他后背安抚。
“白昱,刚刚怎么了?怎么受伤的?”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是柏长青还是要弄清楚他怎么受得伤,以后要杜绝此类事情发生。
“没有受伤,”白昱说话闷闷的,“好疼…”
柏长青将人抱紧了些,“现在还特别疼吗?”
白昱摇摇头。
柏长青有心想问白昱怎么想起来他夫子教的三字经,但是看这情形也不忍心叫他再费神。
白昱抱着柏长青不肯松手,柏长青便也由着他,直到胸口传来均匀的呼吸,柏长青才将人放下。
回到浴室,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回原来的透明澄净,哪里还能看见之前那骇人的样子。
只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浓烈的异香,方才柏长青过于慌乱都没闻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
这绝不是沐浴露或者浴室香氛的味道,柏长青使劲儿嗅了嗅,突然就想起来有时候白昱身上会有这个味道,但是很淡,所以他没注意到。
似乎是白昱血液的味道?
他再仔细的观察了四周,也没弄清楚白昱到底怎么伤的。
毕竟这里没有任何利器,而且白昱是龙,等闲之物伤不到他才对。
柏长青苦思无果,草草洗漱完就躺在了白昱旁边。
白昱不知是疼的还是失血过多,总之睡得很沉,不像往常一样,柏长青一碰到床他就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