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医院商议准备用大剂量镇定剂缓解沈云卿的苦痛时,协调属那边再次强调不准使用可能危害沈云卿健康,可能损伤沈云卿寿命的方式。
简而言之,不能擅动沈云卿身体,他们会负责。
高医生看着观察室里难受地直喘气的沈云卿,不由担忧地同李医生说:“反正都要摘除腺体了,腺体摘除确实会影响寿命,可也没有研究证明大量打镇定剂后摘除腺体会缩短更多寿命,不如先打镇定剂让病人舒服点。”
李医生叹了口气:“可他是沈云卿,协调属那边重点保护对象,你忘了他之前每次发热都是怎么度过的了么?”
每每协调属发来命令不久,就能看见晋青泠的身影。
这次也不例外。
晋青泠一到,观察室的玻璃就被扯下窗帘,监视器也被关掉了。
李医生扯过还站在原地的高医生:“走吧走吧,没我们的事儿了。”
高医生兀自皱眉:“我总觉得……”
李医生根本没听高医生说完便点头赞同:“我也觉得。”
这下午的天风雨欲来,灰蒙蒙的像是天地间都被拢上一层幕布,眼看着某一处就要被撕裂来,浸下雨水。高医生望一眼乌云密布的天际,意有所指:“是要变天了吗?”
沈云卿头痛欲裂,手环的桎梏令他屈服,改挠为抓,被单被揪成一团,手指紧迫间泛起青色,他听见门开合声音,极其微小的响动在他孤立无援的处境下被敏锐捕捉,他低吼:“……随便,随便什么人什么东西,镇定剂,快拿镇定剂!医院就这样不负责任吗?!”
来人却根本没有回应。
整个房间只能听见捆住他的手环的抽动声。
沈云卿所在的床侧对门,他扭转身体,怒望过去,正对上挽着衣袖的晋青泠。
晋青泠半垂头,手指翻动间往上折起衣袖口,往前走两步才扬起头,看向沈云卿。
沈云卿这时才懂得医院怎么会将他锁在这里,怎么敢对他不顾不管。
晋青泠走近后率先打开一只锁住沈云卿的手环,以自己的手替代手环:“沈云卿,这是你摘除腺体手术之前最后一次发热,你能忍吗。”
沈云卿根本不想同没受过这种苦的人多说:“忍个屁。”
“大剂量的镇定剂和腺体摘除手术叠加后有几率导致你身体负担加重,术后更大程度影响寿命。协调属不会让医院有机会拿你身体当试验。”晋青泠说着,慢条斯理地解开另一只手环,他一手拂开那副手环,手环坠落在地,发出闷响。
这一声宛如锤头凿下楠漨厚重冰面的那一刻,破开结界。
“你!”
沈云卿倏然放松下来的手还没动,肩胛骨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重力压下,他被半强迫地钳制在床上不动,沈云卿侧着脸,眼尾泛红,“你疯了吗?”
晋青泠:“不能用镇定剂,只剩alpha信息素可以选择。但是很抱歉,我个人不会让你来挑信息素。”
一手紧扣在后脖,沈云卿一惊,乍然想明晋青泠想要做什么。
晋青泠的手温度低,点点冰凉落在炽热的肌肤上,带起一串颤栗,沈云卿哼了一声,半不适半爽快,滋味难以形容。
“可我不会把你的选择权全部剥夺。”
晋青泠声线中流出一种诱惑:“沈云卿,要不要我标记你?”
沈云卿的汗从脖颈淌下,流入胸膛,这水珠带着酥痒,可这么一丝的麻痒不及后脖间乱动的手万分之一,晋青泠似乎在用手指检查沈云卿腺体的发育情况,触碰间如微弱电流侵袭全身。
沈云卿狠道:“不要!”
晋青泠在沈云卿看不见的背后点点头,应了声“好”,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收敛了身上的信息素,让淡薄得根本无法缓解体热的酒味令沈云卿陷入进一步的癫狂。
一点甜头并不能缓解饥渴者的欲望,反如罂粟勾人坠入无尽深渊。那浅而淡的酒味似潺潺溪流,甫一出现就被辽阔无垠的沙漠吸收,了无踪迹。这片干涸的沙漠需要更多的水源。
晋青泠:“那我换个问法。”
沈云卿正努力咬紧牙关,又听晋青泠再度开口。
“我可以标记你吗?”晋青泠的手从沈云卿的后脖上移开,盖在沈云卿另一只手背上,他的双手在钳制沈云卿双手的时候,手指内收,十指交扣,“不可否认,我确实想利用你,利用你让我尝尝正常人的生活。其余的,没有了,沈云卿,我已经握稳了权,不会利用你了。”
大抵晋青泠从未说过类似的话,词并没有完全达意,说话绕着一圈,却不直切正中,这令本就在沉浮中的沈云卿更加晕晕乎乎。
腺体似乎感觉到了厚重的呼吸,更加红肿,如摇曳的花朵诱惑人前来采撷,那唇好像沾上了腺体又好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