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爬过的地方留下湿漉漉的水迹,但很快在阳光下消失不见,而黑色触手自身的黏液也被阳光蒸发消耗着,不过很快不知从哪里就补充了新的过来。
季陆屿眯起眼,找到了新的趁手武器:路过豪猪的刺。
豪猪为它的天真付出了斑秃的代价,它只知道豹子在有别的选择的情况下不会去吃扎嘴的豪猪,但妈妈也没告诉过它,路过豹子时还要小心身上的刺被顺手薅上几根啊!
“看起来好像我们学校门口小推车的那个注水烤鱿鱼啊。”季陆屿将新得来的武器插在触手身上后充满怨念地说道:“你能理解一个贫穷的大学生在月末挤出十五块钱精选了一个看起来很新鲜的大鱿鱼后,发现它在铁板上一点一点缩水成几口……”
【听起来就像白总把我的精品特选超大超新鲜小鱼干换成了银鱼干一样可恶啊!】黑猫狠狠地共情了。
“小心它伸出来的丝,扎到了会变傻。”季陆屿拦住要直接咬上去的狮子,将豪猪刺递给她两根。
瑞安接过武器学着雪豹的样子刺向触手,她第一次不是用自己的爪牙去攻击对方,一时有些新奇,蒂娜也好奇地凑了过来跟着一同刺向这个生命力顽强的怪物。
季陆屿将触手暂时交给文河和两头母狮,独自跑进树林里找了几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头,顺便捡了点树皮和干草。
【你在做什么?】黑猫探过头,【这个粗细和长度看起来对触手没什么用。】
季陆屿没有回答他,雪豹的利爪将较粗的那根木头削成木板,细树枝也被他用石头磨的光滑,在一片清净草叶的土地上,雪豹左右开弓,爪下树枝转得飞快。
【虽然它长得很像章鱼足,但关键角色是不能吃的啊,而且它看起来就剧毒、剧毒!】黑猫看着冒出的白烟眼睛瞪得溜圆,试图阻止雪豹发疯。
树枝上终于迸起火花,季陆屿单手拎起捣乱的黑猫,将树皮和干草填了进去,火光的照耀下,男人看起来平静而温和,像是在野外单纯的支起火堆取暖烧烤一样。
他也确实是要烧烤,不过被烧烤的对象有些特殊罢了。
触手身上的豪猪刺已经被溶解得七七八八,文河他们新的武器是狮群新猎来的捻角羚的尖角和腿骨,之前的情形再次重演,触手试探着、挣扎着,然而每一次进攻都被狮子和雪狼灵巧地躲开,而这群使用长柄武器的家伙命中率高得可怕。
季陆屿从身后握住文河手上的羊角猛然下刺,将触手捅了个对穿,随后把它架在了早就准备好的火堆上。
果不其然,触手在火焰的炙烤下犹如铁板上的注水鱿鱼一样迅速缩小,但又很快重新充盈起来,季陆屿调整了几次距离,终于找到了一个既不会让它死亡也没有多余力量逃脱的位置,用石块架了起来。
“比熬夜加班更痛苦的是熬夜加班烧烤还不能吃。”季陆屿悠悠感叹道,看起来有点苦恼。
黑猫看着陷入了缩小胀大这个无限循环之中,连细丝都没力气伸出来的触手,总觉得真正痛苦的另有其怪。
文河抱着一堆木棍走了过来,虽然每一根都将成为燃料被烧成灰,但他还是精心挑选了那些形状笔直没有虫害的树枝——永远不要低估小狗对树枝和石子的执着。
他们相拥着坐在地上,如果不是火堆中黑色触手痛苦挣扎的话,这一幕看起来应该是非常和谐且温馨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触手一开始还试图挣扎,到了最后索性开始装死,若非身体还在正常循环,季陆屿还要以为它已经彻底凉凉了。
在夜色的庇护下,一个高大的触手怪隐隐从火光中显出虚影,它看起来并非是季同学想象中肥美的大章鱼模样,反而更像是漫展中cos邪神的普通人类,他的下半张脸被触手缠住,指尖和腿部缠绕的鱿鱼须看起来能炒五大盘。
季陆屿冷冷地看着它——任谁的配偶被别人死死盯着应当都无法保持微笑。
那双暗紫色的眼睛充满了贪婪和暴虐,如同通往深渊的漩涡,单是看一眼就叫人浑身不舒服,它缓缓向前伸出手,但什么也没有做。
准确来说是它还什么还没来得及做。
季陆屿对这厮故作玄虚的逼格报以十万分的不尊重,果断捡起一颗石子砸了过去,石子穿过虚影,带动周围的空气细微波动。巴力技能前摇了半晌,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还打断施法,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石子穿过处开始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