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心水的一句话没头没尾,但是沈玉卿听明白了,他又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你是想要我撒谎骗她?”
他并不清楚白悦为什么会知道他想要杀她的这件事情,毕竟当时他的杀意都是冲着白乐安去了。
那天白乐安的身上残留了白悦的血液与白乐安的灵力融合了,所以才让他错把白乐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等他发现白悦才是他的孩子后,白悦已经晕过去了,所以不应该知道他的杀念。
在此之前,沈玉卿知道有人拿他的血液做了什么事情,或许是将他的血液注入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孩子。
“你没有听见吗?她叫你爸爸,而且她认为你想要杀了她。”柏心水胸口明显起伏着,夸张的胸肌好似要将衣服绷开。
沈玉卿眼底的光晕淡淡散去,看了一眼被白悦手指碰触过的衣摆,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嗓子,“我父亲曾经也想要杀了我,但是他失败了,不过,我不会失败的。”
爸爸?
每每听到这两个人,他都感受不到丝毫的爱意与温暖,他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冰冷的恨意,与那暗无天日的折磨痛苦。
“沈玉卿!”
一道气势如虹的灵力化刃划破了空气,柏心水呼吸变得更为粗重了,攥紧的拳头上青筋缠绕,像是一根根游走的小蛇。
他现在爆发出来的灵力比白天在训练场上释放出来的灵力攻击性更强。
沈玉卿抬手擦去了面颊上的血痕,声音格外清冷,“柏心水,她不是肉身,我们受了诅咒,尚且活的那么费力,她呢?”
柏心水握紧的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他像是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有些颓废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腿碰到矮桌上,他才将身子停了下来。
“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当初没有救我,没有将你的血液给我。”
柏心水转身走向门口,“她明天要去上学,有很多东西都得准备,我去忙了。”
沈玉卿望着柏心水离开的背影,寂静的眼眸中渐渐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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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高瞻用他年轻时的样貌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一向睡眠质量非常好的柏心水坐在沙发上忙活着,手里还拎着一个粉黑的书包。
他走过去,看到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一时失语,“柏先生,我觉得小悦小姐去上学用不了这么多东西,就比如说那瓶防狼喷雾,带去学校的话,有点太过危险了。”
柏心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眸看着任高瞻,“你有孩子吗?”
“那倒没有。”
柏心水:“你养过孩子吗?”
“这个也没有。”
柏心水单手拎着鼓鼓的黑粉的书包,“那你凭什么觉得小悦在学校里用不到这些东西呢?万一有不知死活的小子在学校里欺负小悦呢?”
任高瞻语欲言又止,第一次见到觉得有孩子的人去瞧不起一个没有孩子的人,他心中有气,却有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可是,书包太沉了,小孩的肩膀腰背比较柔弱,伤到了就不好了。”
“您自己忙吧,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去叫小悦小姐出来吃饭。”
任高瞻离开前的一句话让原本还信心满满的柏心水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所以他放下包,重新拿出了手机。
“孩子上学第一天需要注意什么……”
“好像又有点不对,小悦她也不是第一天去上学,可是我是第一次去送她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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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坐在餐桌上,抬眸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沈玉卿,恰好这个时候沈玉卿也看了过来,他将白悦平时最喜欢吃的果酱拿到了白悦的面前。
白悦很喜欢甜食,每次吃面包的时候都喜欢抹厚厚一层果酱,而任高瞻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小孩子应该承受的甜度。
白悦在抹果酱的时候下意识往任高瞻那边看了一眼,这次任高瞻没有说话,毕竟他的工资都是沈玉卿发的。
何况他这个怪异的体质想要找份轻松又高新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并不想要丢掉这个饭碗。
照顾沈玉卿和柏心水的起居,要比照顾白悦的起居更加容易,倒不是说白悦的要求更多,而是白悦看上去非常的柔弱……弱不经风的感觉,所以必须格外小心。
任高瞻最近也有在尝试作药膳,可是比起对食物味道不是那么讲究的柏心水,想要做出让白悦喜欢的药膳,这个就比较有难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