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直都是我的项目,直到完善之后,公司选择抛弃我,可是我已经跑不掉了。”
亓玙注意到他所说的“意识”:“系统里面并不是我们的真实身体,而是我们的意识?”
老头咬着嘴唇:“对。”
“实验者会对我们的本体做出伤害吗?”亓玙的忧虑不是杞人忧天。
如若实验室的人可以对他们的身体任意宰割,那么他们哪怕找到了逃出的方法,也会“胎死腹中”。
“不会的。”老头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此次实验事关重大,所有的实验者本体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咱一家子都能进来?”江好不合时宜地插了句话。
老头上下打量一番,又回到了和言鲸初次相遇时的挑刺样:“前几批实验者难找,要求不高。而且公司的势力、资金流也没那么庞大,没办法随便去绑架个普通人。放到现在,你应该能平安快乐的在外面活一辈子。”
江好:虽然听起来是祝福,但怎么让人这么难受。
“很多实验者都是近几年才开始陆续加入的,有自愿也有非自愿。多半是智商超于常人,体力绝佳,且无亲无故或者家里没什么背景,就算消失了也翻不起大浪。”
亓玙想到一个人,黑熊智莘。
“设计游戏时,为了避免小朋友问的事情发生,我设定任何一位实验者非自然死亡,全部实验机器会停止运作,直接锁死。”
言鲸在旁边没大没小道:“你这老头还晓得机灵点。”
老头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理他。
“如果在游戏中死亡了呢?”亓玙问。
“脑死亡。永远沉睡。”老头道,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气氛又降到冰点。
……
江好:“真的有逃出去的方法吗?你说的用置换物销毁置换物根本就不成立呀!”
老头似乎有点遗憾,和院长对视了一眼:“系统的设定本来就是个死局,让我老婆加入是病急乱投医了。言鲸后来被强制放进去的,并未经过我的同意。可公司上头做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制止。”
“至于出去。你们记得吗?不久前,系统停服了三个月。”
停服三个月。亓玙还没进来,江好还在和一群机器人打交道,只有言鲸知道。
言鲸注视着老头,点了点头。
“这次停服是前所未有的,因为有一个玩家逃出去了。”
“逃出去!他怎么逃出去的?”江好所有的五官都张大了,怎么可能有人能真的逃出去!
“不知道。”老头薅了把胖院长的肚子,气汹汹道,“都怪他非要监工,我们两个都窝在这栋破房子里,谁知道一出去就变了天。”
胖院长带着个人恩怨拍掉了他的手:“你才破,知不知道我建这栋福利院花了多少精力!要是让你一个人造,迟早给我造成茅草屋!”
老头嘶了一声,甩开自己红肿的手背,给他一个大白眼:“言鲸,你知道那个人是怎么逃出去的吗?”
言鲸低着头,手上的金戒指在烛光下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竟没有听到老头的问话。
“言鲸?”
他终于回了神:“哦,没有。我在想曾经的传言。据说那个人和系统斗得鱼死网破,将系统全毁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炸掉了一半身子逃出去的,才导致系统不得不停服3月进行自我修复。”
老头愤怒:“说的好听叫自我修复,想当年,那都是我加班加点赶出来的代码程序。”
江好害怕地摸着自己完整的躯体:“这么恐怖,那我还是不出去了。”
老头一个大逼兜甩他脑袋上:“能不能有点志气,我叫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努力逃出去的。你现在是能活着,年轻人打打闹闹就过去了。万一你老了呢?万一这个实验不做了呢?它还能持续个五年十年,但它能持续一辈子吗?”
“公司的水远比你们想的深。只要他们拿到了想要的成果,蒙管那些仪器几多亿美金,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抛弃。”
亓玙没想通:“他们需要什么?”
“不知道。”老头也很悔恨自己当年盲从公司,“我只负责设定系统的基础程序,生物方面的工作不由我管,至于核心层,我更接触不到。整个系统的框架设定好,公司就不需要我了。”
……
这次,江好没有开口,老头却先说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们也该走了。”
“呜呜呜,等一下。”院长犹如出水胖莲蓬,哭成了泪人,“我的好大儿们,抱一下,以后就见不到了。”
他泪流成河,把江好、言鲸包括亓玙都薅过来狠狠抱了一把:“你们要小心,相互扶持,一定能出去的!”
江好也被悲伤的情绪煽动:“呜呜呜,您不出去吗?哦忘,记您是大王房的主理人,以后我们还会见到的,记得给我们放水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