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开摇着头笑起来,“你倒会得寸进尺!”
他转身往大楼走,温冷在他后头浅笑,又很快敛了笑容,他紧盯着任开的背影,那高大熟悉的身影,近在咫尺,天台的劲风将他的眼眶吹得生疼,一小时前,他还怀抱着他,此际,他却不能伸手。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温冷接起电话,是辉哥。
他和“太子”都脱险了,来问问温冷他们情况如何了,得知四公子和贵客都无事,电话里连连传来好声。
“折腾了大半夜,你们就留在W市吧,和任开说,我请客,大家去喝一杯。他要问的事,我保证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子哥已从辉哥手里接过电话,豪爽地向温冷表示。
温冷捂着话筒,叫住了前头的任开,“‘太子’他们脱险了,现在正往医院这儿来,想做东请喝酒,‘太子’说对汪强的事,他有什么料都能抖给你。”
任开低骂了一声,“这个点还得办案。”他折回来,对温冷道:“让他来。今晚可被他折腾得够呛,待会儿看我不灌趴他。”
半个小时后,四人混到了W市小有名气的旅游夜市。太子哥领头进了一家热火朝天的小店,却不在大堂里找位置,直接带着众人穿过厨房去了后院。
清静的饭店后院,地方不小,还有个菜园子散在西南角。
院子里摆着几张桌椅,拉起简易灯泡胡乱穿成头顶的罩网,倒也别致。
“这地儿说话方便。”辉哥替太子哥解释,完了就去前头张罗点单。
几瓶啤酒下肚,两方都把话说开了,太子哥才知道汪强已经不明不白死了,他有些感慨道:“汪强这人胆小怕事,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干,不过在道上做人还算讲义气,也有些信用,所以才能混口中间人的饭吃。
“他出来后和我提过,主要给一个大哥牵线做事,报酬不错,能安稳吃上饭。我问他那些生意偏灰还是偏黑,他就说只是牵线,给双方传话,他始终是个外人,并没有投到那个大哥门下。
“汪强还说,那地方管得严,外人想进都没门。里头要么是从出道就开始跟的,要么是些有特别一技之长才能投奔的。凭他那点本事不够看,哦,他还提了一句,说他也不见得真想混进去,他胆子小,那里头都是狠人,那些活真给他,他也多半干不了。”
“他没说那大哥是什么人?主要做点什么生意?”任开问道。
太子哥摇头,“他一个中间人,这点规矩总要守的,那大哥又是他生意的主要来源,轻易不会透露那头的消息。”
太子哥接着也不问汪强牵扯了什么,直接将汪强几个待过的窝都详细说了,随任开他们过后去细查。
他又继续道:“我之前说过我知道个肯定能联系到汪强的地儿,实际是去个特定的地儿,找一个人。
“什么人?”
“汪强有个姐姐,在Z市西区的一个叫水晶宫的场子里做事。”
辉哥在旁给说得口干舌燥的太子哥满上,太子哥就手灌了一口道:“他姐年纪偏大后,转做了老鸨,照看少爷小姐。她做事的这场子就是属于那大哥的,据他姐说,大哥手下还有不少这样的场子。汪强能替大哥牵线做事,也是通过她姐才搭上的。”
任开听得有些疑惑,“汪强的资料我们查过,没查出有这么个姐姐,不是亲的?”
太子哥摇头,“亲的。不过你们查不到正常,他和这个姐姐不是一个姓,从小也不在一块长大,查户口本查不着。
“汪强他妈前后跟过好几个男人,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他从小被他妈扔在老家,他姐听说更糟,直接就是在场子里长大的。你们要问他那些牵线的生意的事,他姐应该知道得不少。”
说完了正事,几人聊着,又聊回了今晚的事。
温冷有点佩服太子哥这头才被人端了俱乐部,一不担心逃亡,二不抓紧报仇,倒有闲心找他们出来喝酒换心情。
“这还不是因为那两位。”太子哥已经喝得舌头有些大了,“这‘凤梨’真要搞我,也不查查我这俱乐部都有些什么客人,不过他们这些也摸不着……总之,他这是老虎头上钉虱乸,活得不耐烦了。”
辉哥在旁帮腔道:“这帮人是挑了日子要送死。活该惹了不该惹的人。后头的事不用咱们操心。”
温冷明白了,这是说的四公子和那位贵客。
果然,太子哥接着就醉眼惺忪道:“四公子那边也给我报了个信,还使劲夸了你们俩。这事还真料不着,你们俩日后说不定还得记我的好。今儿你们这是得遇贵人,交上运了。”
温冷和任开同时笑了笑,这两个心里都是不以为然,该是对方交了贵人运,遇上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