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图撬门而入的男人遇上了伏击,随后发生了战斗,那么埋伏的人是否持枪呢?门边显然没有人体中弹后的血迹,温冷回头,在老破斑驳的走道墙上发现了一个小口径弹孔。
目测高度,埋伏的男人射向的是人体心肺附近,而撬门企图进入的人要想不中弹,只有一种可能,他是蹲身猫腰进的门,这是个受过训练的标准动作,只有警方和军队在使用突击战术时会使用,绝不会是什么正好来偷盗的小偷使出来的。
于是,阴差阳错,埋伏在门侧的男人第一发子弹射飞了。
接着,脚印在门前乱成一团,两人开始了近身战。
温冷可以肯定,撬门的男人第一时间打掉了对方的枪械,因为打斗的痕迹一路蔓延到了客厅的后半部,如果有人使用枪械,早就能快速解决了。
看起来,近身搏斗的状况非常激烈。
砸烂的桌椅,陈设,被当作武器的破碎玻璃杯,血迹飞溅出来……
两人开始似乎不分上下,战场拓展到了客厅后部。
打翻的花盆散落得到处都是,客厅的右侧,有人被摔撞到墙上,挣扎反击,雪白的墙面擦着大片污迹,末尾是一条血痕……
被压制的人一直没能脱困,被逼到角落,在这附近他却伸手够到了窗边的纱帘,为了创造机会,他示弱诱敌,改变了两人对战的位置,那条血痕应该就是那时留下的。
时机成熟,佯装不敌的人猛地将另一人勒住,对方昏迷,他将对手彻底制服。
温冷大致弄明白了屋里发生过什么事,家里出事,他先拨了任开的电话,手机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撬门而入,训练有素,身高185cm以上的男人。
有些人节骨眼上电话不通,三个要素又过于熟悉,温冷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转头将屋内的痕迹又勘察了二遍,在制服对手后,获胜的男人拿走了厨房工具箱里的胶带,估计是作为临时手铐,而那人的脚印从打斗最后结束的地方,径直来到厨房摆放工具箱的地柜前,没走任何冤枉路。
那一连串的鞋印属于撬门而入的男人,至此温冷可以确定,最终获胜的是闯入者,而那人显然很熟悉屋内的情况,连他胶带放在哪儿都知道。
温冷的感觉直接从不妙上升到了糟糕,鞋码完全对得上,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任开。
知道获胜的人是任开,温冷先稍稍松了口气,至少他人没事,但任开带着犯人始终没有归队,这让温冷直觉有些不对劲。
他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很快整个重案大队都知道温冷那儿出了事,等能到的人都到了,还是不见任开的身影。这中间,所有人都打过一遍任开的电话,没有一个人能接通。
面对众人,温冷暂时没有透露自己的推测。
联系不上任开,和他家里发生的入室案嫌疑人失踪,是两件逻辑不相关的事。
至于能撬门而入,身手训练有素,身高185cm以上的男人,满足这三个要素的嫌疑人虽不是烂大街 ,但也不少。另外,来人没走冤枉路就拿到了胶带,完全可能是巧合,开的第一个柜子就蒙对了。
严格来说,温冷的这些推测都是站不住脚的,他凭的是对任开的熟悉,是某种办案多年的强烈直觉。
何况,现在涉案的两个嫌疑人一起失踪了,情况有些复杂,温冷不想贸贸然下结论。
无论如何,他需要尽快找到任开。如果温冷要脱队去找人,甚至后续要用点非常规的手段,他得找人给自己背书,打掩护。
这个重要人物也确实不该每次都被他俩蒙鼓里。
温冷给姜月打了电话,姜老大直接赶来了现场。听取初步汇报后,温冷示意姜月,两人来到阳台,暂时隔绝了众人。
“说吧。”姜月满脸写着,你有什么瞒着我。
温冷这才将自己的推断说了下。
听完温冷的话,姜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沉着脸,有些无奈地问温冷:“如果不是任开被抓了,而是他抓了对方,那他为什么要搞失踪?你告诉我这家伙到底怎么…… ”
姜月没质问下去,她显然不知道是该先发火,还是该先忧心任开那家伙。
“万一是我判断错了。”温冷避开了姜月的目光,他试图解释,“可能任开和这事根本无关。就算我猜对了前半,那后半呢,也许情况突变,比如任开抓着人后,又出了些什么事,也许对方逃了,他忙着追捕,手机掉在半路,于是联系不上。也可能更糟,他疏忽大意,反而被对方抓了。”
姜月叹了口气,“温冷,他不是毛头小子了,他是任开,Z市重案大队的副队,卧过底,办过无数大案要案的人。你说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