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
女生赶驴上磨般,三步并两步跑上楼梯,有些害怕地叫住沈诱,“同学,打扰一下,方便把这个东西交给高三一班的同学,位置坐在教室......”
女生皱皱眉,想了半天才不确定的道:“......教室最后一排,谢谢了!”
话没说完,女生一骨碌地将一张粉色信封塞在沈诱怀里,转身跑下楼梯快速离开,楼梯间咚咚咚的响起脚步声回音。
沈诱:“......”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粉色信封,包装精致奢华,心意满满。
高三一班教室里的最后一排,总共就一个位子,再往后就是垃圾桶。
女生想要送给谁,不言而喻。
沈诱漠然地抛了抛手里的信封,脚步慢悠悠地往教室里走,面上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心里却......有些闷闷的。
奇奇怪怪。
正值大课间,教室里闹闹哄哄得像过年,三两聚在一起开茶话会。
回到自己的位置,沈诱慵懒坐下后,随手将信封扔在身后人的桌上,语调稀松:“喏,情书。”
刚还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的章西寻,一秒闭嘴,和旁边的陈宴对视一眼,震惊地捂嘴。
见过扭扭捏捏送情书的,还没见过大大咧咧甩情书的。
真他妈开了眼了。
谈灼打字的手停下,眼皮掀起,目光罕见的有些犹豫:“给我的?”
沈诱假笑:“不然呢。”
见谈灼低睫,一只手不自然地扒拉下刘海,另一只手抬起准备去拿,沈诱后知后觉想起她刚才那番言行,的确容易让人误会——情书是她送的。
她轻笑一声,“你不会以为这是我送的吧?”
旁边偷偷兴奋八卦的陈宴和章西寻,都开始赌到谁抄作业了,闻声蓦地一僵。
“......不是吗?”陈宴尬笑。
即将碰到信封的手顿住。
谈灼收回手,垂下的眼皮懒散掀开,深沉的双瞳紧紧盯着沈诱,他没说话。
沈诱眼尾扬起,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笑意愈深:“当然不是啊,刚刚楼梯碰到一个女生,让我转交给最后一排的人。”
粉色信封歪歪斜斜地躺在习题册上,她抬手往前推推,“最后一排,不是你?”
“帮别人带的?”他冷淡问。
“嗯。”
谈灼嘴角扯了扯,“有本事。”
真他妈有本事。
他瞥了眼信封,脸色沉下来,半晌都没什么反应。
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开始断断续续地打几个字,不疾不徐,从无视那张信封到无视周边的人。
刚刚还聊得火热的场子,倏地凝滞下来。
陈宴和章西寻对视一眼,心里叫糟。
这他妈什么离谱事情。
陈宴偷偷瞄了眼面无表情的谈灼,又看了眼笑得有些漠然的沈诱,直觉这俩人中间的气场不对,似乎在暗暗较劲,偏偏当事人还一个个犟着。
谁都不说话。
陈宴干巴巴笑两声:“害,那什么,要我说不就一封情书,没什么大不了的。”
章西寻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跟看傻子似的,压低声音:“你他妈哪壶不开提哪壶,傻逼吧你。”
“啊我是说......”陈宴赶忙找补,越描越黑,“这种东西啊不算什么,谈灼以前一天收到好几封呢,哈哈哈——”
接连捱到章西寻的眼刀,陈宴缓缓闭上嘴巴,凳子猝不及防被人踢了一脚。
谈灼从手机上抬起头,眼神凉凉的,语调听不出来喜怒:“这么能说会道很闲?既然那么闲,晚上熬夜刷题别睡了。”
凳子“刺啦”一声被他踹开,谈灼面无表情地转起身,看都没看信封一眼,两根手指随便捏住一角,随手准备往后扔。
教室后方空空荡荡,垃圾桶被值日生抬走了。
操。
谈灼拧眉,脸色不耐烦地把信封甩进桌子里,冷着脸走出了教室。
自始至终,没再看沈诱一眼。
陈宴尬笑:“哈哈哈那啥,他今天心情不太好,那个不是对你啊。”
章西寻连连点头:“对对对他更年期,啊不是他发神经,刚那样儿别放心上。”
沈诱嘴角轻扯,垂下眼:“没事儿。”
她转过身来,忽然有些无所事事,脑袋里有些放空。
随手拿起桌边的黑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圆锥公式写了大半都算不出个结果。
沈诱平静的心里一片烦躁,皱着眉看题,才发现题目上写的是“双曲线”。
“......”
她把笔扔桌上。
更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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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莫名其妙的烦躁状态,持续了一天,中午也没去训练跑步。
下午放学时候,运动会的筹备事情多,温辞和池佳佳去了广播站忙,估计没个把小时出不来,沈诱打了声招呼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