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当然是接吻了。
“诶诶诶吱个声儿,你俩干啥呢?”电话谈灼没来得及挂,章西寻贱嗖嗖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窸窸窣窣的,见鬼去了?”
没有人说话。
谈灼靠在墙上,低着头跟沈诱接吻。
呼吸炙热,滚烫,暧昧的气息在逼仄的杂物室里,暗流涌动。
沈诱勾唇:“那次是你亲的我,这回我亲的你,还回来了。”
谈灼笑笑没说话。
还不回来的,他俩注定纠缠一辈子。
那头电话催得紧,连温辞都忍不住发了好几条消息戳沈诱,光是隔着屏幕,沈诱都仿佛听到了她那软软的语调。
特可爱,特好欺负。
她都忍不住想捏捏温辞的脸了。
沈诱跟谈灼没有再耽搁,往高三理科一班的教室走,寒假的走廊地板光滑干净,走在上面发出轻响声。
冬日的眼光从走廊上照进来,直直落在理科一班的教室门口。
两人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几个人的鬼吼鬼叫声。
章西寻坐在他原来的座位上,在那吹牛:“你们别不信,你章小爷我一人吹三瓶都不带醉的!”
陈宴糊他一巴掌:“得了吧你,你今晚要是没醉,你是我老子。”
张让还是那副老干部的样子,推推眼镜,捧着个保温杯:“我随便,你俩要是都醉了,那我当你俩老子。”
“滚你妈的,哈哈哈......”
谈灼走过去,坐在他后边那张桌上,漫不经心地笑一声,“挺亲热啊,刚见着就开始认爹了?”
他穿着大衣,稍显成熟,但动作语气却仿佛一点都没变。
还是高中那会儿的轻慢嚣张少年。
照陈宴那话来说,就是拽天拽地,多少年都改不了那狗性子。
“你老人家终于舍得上来了?跟乌龟似的。”
“就是,是年纪大了还是怎么的,慢死了。”
“塑料兄弟,我呸!”
三个大老爷们儿杵在那儿抱怨,嘴上一个劲儿嫌弃,手上倒是诚实得很。
搭肩膀的搭肩膀,对拳头的对拳头,贱嗖嗖的,烦得谈灼直皱眉,忍不住啧了一声。
他也没动手,由着几个人聒噪,脸上露出点笑。
池佳佳看着他们几个男生,嫌弃地噘嘴:“真幼稚啊他们。”
说完,转头就往温辞身上捏来捏去。
好像她这样就不幼稚似的。
温辞脸很红,看到沈诱的那一刻,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想冲上去抱一下,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脸,声音也小小的,喊她:“沈诱......”
“哟,还这么害羞呢。”沈诱笑着捏了下她的脸,看着温辞这下害羞地低下头了,那样儿真的很软,很好欺负。
她将温辞抱两下,声音变轻:“好想你啊,我的同桌。”
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高三毕业的时候,沈诱以为温辞和周迟都会回到华清上学,但是没有。
温辞和周迟突然都去了京北市。
没有人知道原因。
后来沈诱复读,联系就更少了,怎么可能不想呢?
这是跟谈灼一起,救她出地狱,带她见到光的一群朋友啊。
池佳佳不满意了,她跺脚:“哼,是是是对对对,你俩想死了,就不想我是吧?”
“想!”沈诱把池佳佳也搂过来,“都特别想,想得没边儿了。”
港城近海,低纬度的城市即便是冬天,也很少下雪,从二零一七年到现在,几乎只见过雨。
今年,是港城几年来第一次下雪。
他们几个人都是南方人,南方人很喜欢雪,觉得圣洁漂亮。
陈宴带头往天桥上走,说天桥上看雪方便,窝在教室里闷得慌,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怎么不走?”谈灼到教室门口了,才发现沈诱没跟上来。
“你先去,我再看看。”
“成,那边等你。”
谈灼点点头,往天桥那边走。
沈诱笑着回了个好,还对他眨了下眼睛,才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教室。
她其实很舍不得这间教室。
在这间教室里,她认识了很多真心朋友,经历过很多事。
对她来说,这间教室的意义很不一样。
她想多待一会儿。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有点儿熟悉。
沈诱手一顿,她似乎听出来了是谁,还没转身,就听到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
“沈诱。”
她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的人,还是那副桀骜难驯的样子,笑得很好看。
周迟笑一声,“傻了,我都不认识了。”
沈诱走上去拍他几下,跟他互呛:“你傻我都不会傻,你来的也太晚了吧,爬来的?”
“外边下雪,还有点堵车,就来晚了。”周迟看着沈诱纤瘦的肩膀,比以前还瘦,故意埋汰她,“一年多没见,你好像变胖了一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