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欠的债,越滚越大,还不上了。
不敢告诉他爸妈,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宋琦什么都不知道,甘心为他花钱。
现在什么都没了,宋琦跟他分手了,还要他反过来还她钱,弄得他被一群人追债,甚至有家不敢回。
“都是你,操!”
任愈撑着地站起身,表情逐渐凶狠:“我都跟你说了,把那件事跟宋琦说对你没好处,你还去说,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老子就是想上你一回,还没上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怎么样!过去一年多你还要跟宋琦说,你就是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任愈声音沙哑,像个破风箱。
沈诱后退几步。
她没见过这样的任愈,之前再失控起码还有个人样,现在真的跟个疯子似的。
“我不懂你说什么,宋琦跟你分手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皱眉,拢了拢被扯疼的头发:“至于你说的找宋琦说那件事,我没有。我要高考,没那个闲工夫。”
任愈:“不是你说的还能是谁?我跟你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他坚信,那件事除了他,只有沈诱知道。
当时他和宋琦交往挺久,一直想跟她跟进一步,宋琦倒是推三阻四,说什么毕业以后再说。
后来有一回两个人都喝醉了酒,他便带宋琦去了酒店,谁想到沈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跑到酒店里找他要人。他喝醉了,一时精虫上脑,对沈诱起了心思却被她打进了医院。
事后在医院,他跟宋琦撒了谎——他说是沈诱故意勾得他,趁他喝醉酒乱来。
宋琦也信了。
不止宋琦,私高里的人都信他,没有人信本就名声不咋地的沈诱。
本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
没想到前不久宋琦突然质问他,不再相信他直接分了手,还要他还以前她给他花的钱。
这件事只有他和沈诱知道,除了沈诱跟宋琦说,没别人。
“你现在狡辩什么,说都说了。”任愈捕捉到沈诱话里的某个词,醉醺醺地冷笑:“高考?”
他现在这样了,她还想高考?
“想高考,就你啊?”任愈骂了句脏话,“成绩差,名声差,考什么大学。你跟宋琦一个样,都是......”
他吐出两个字:“骚|货。”
沈诱走过去,一拳揍他脸上:“你他妈再说一遍。”
任愈也不怕疼了,跟她摊牌:“想高考给我钱,不然我不好过,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也别想好过。”
沈诱冷声:“你这样关我什么事,别他妈跟疯狗似的乱咬人。”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跟掉进钱眼里似的。
沈诱把他推开:“滚,别来烦我。”
手机叮铃一声,是对面的谈灼见她半天没回,又发了一条消息。
她睨了眼地上的任愈,没再管他,边打字边上楼。
谈灼:还没到吗?
沈诱:到了,刚上楼有些晚了。
谈灼:方便视频吗?
沈诱打开客厅里的灯,还没放下书包,对面的视频已经打了过来。
她连忙扒拉两下头发才接通。
得美美的,漂漂亮亮的,迷不死他。
视频接通,谈灼那边的背景是在医院的病房外,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不知道是不是华清市那边温度有些低,他套了件灰色卫衣,摄像头被他随便握在手里。
他眉心拧了一下,眼神有些沉。
沈诱:“怎么了?”
谈灼:“你的脸划伤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诱抬手碰了碰脸颊,果然有些轻微的痛感,应该是刚刚跟任愈起冲突的时候弄得。
“没事儿,不小心弄得。”沈诱没多在意,“你明天回来是吗?”
“嗯,差不多下午,得签完手术单才能回去。”
谈致远的问题出在呼吸道,即便是专家,做手术也要前后慎重考虑。第一次手术的效果不大,还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那路上小心点。”沈诱说,“对了,今天学校考了一次三模,你猜我英语多少分?”
谈灼眉梢轻挑,懒懒道:“一百四十九。”
沈诱笑出声,用手比了个七的手势:“大学霸真敢猜,哪有这么夸张,考了一百零七。”
谈灼嘴角一勾,由衷点头称赞:“很厉害,进步很大。”
他这么大喇喇地夸,一点都不带遮掩的,沈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慢腾腾说一句:“......哦。”
谈灼看会儿时间,已经很晚了,考虑到沈诱明天还要上课便没有多聊。
挂断电话之前,沈诱不知怎么了,忽然问他一句:“明天下午就回来是吗?”
谈灼笑一声:“嗯,明天下午我去找你,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