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什么?”
“我说,”沈诱声音极冷,“季繁星她死了。”
“听懂了吗?”
话音将落,沈诱一拳挥了过去,将刘杭打倒在地,眼尾的那抹红被她隐藏的很好,不叫任何一个人窥见。
“季繁星病逝了,半年前的事儿,你这回不知道就当算了,不要再去打扰她。”沈诱蹲下来说,“她还欠你多少钱,我来还。”
刘杭却傻了一般,愣在原地。
那个总是穿得破破烂烂,经常一身饭菜味儿的瘦细杆儿,死了?
“季繁星她真的......死了?”刘杭哆嗦着嘴巴,不敢相信。
谁能想到半年前还哭着说会努力还钱的人,突然就这么没了。
“收起你那可怜的愧疚心,有多远滚多远吧。”沈诱看他这样,神色冷漠,拎起书包就走。
可刚转过身时,眼尾通红。
没有人知道在季繁星病逝的时候,她有多崩溃难过。
那一刻,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稀疏坠落的光影,映射在大地的每个角落,落满了沈诱的双肩。
可是再也不会有那个跟她一起走路的季繁星了。
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
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沈诱恹恹地坐在桌子上刷题。
像个木头人一样刷题。
高三学生不都这样,再大的事情也得抗住了,她还要考大学。
刷完一张英语卷和理综卷,沈诱才收拾东西,洗漱一番,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几声。
她瞥了一眼,不打算理睬,余光却看到两个熟悉的字眼。
是她妈半夜打来的电话。
沈诱微微皱着眉,接通:“喂。”
话筒对面有些杂音,人声嘈杂,偶尔还有铁轮滚过地板的脆响声,还有......车鸣笛声?
沈诱眉头簇的更紧,又说了一声:“妈,你在听吗?”
话筒滋啦两声,那边终于有人说话,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浑厚低沉,语气有些紧张:“你好,请问你是叫沈诱吗?”
“你是谁?”
“别误会啊!这有个女人刚晕倒在路边,我瞅着她手机正按你号码呢,我就拨了,你是她谁啊?”
沈诱呆滞了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她妈虽然看着瘦弱,但其实身体一向很好的,怎么会好端端的晕倒在路边?
“我是沈诱,我是她的女儿,我妈现在怎么样?”
男人没有说话,话筒里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微弱声响,是那边的沈月修缓过来了。
她并不是真正的晕倒,只是一瞬间上来的眩晕感是她两眼发黑,全身的骨头被抽走一般,整个人虚脱无力的倒在地上,看上去不省人事。
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晕倒了。
她今天刚从医院里出来不久,这几天太忙她脚不沾地,忘了吃饭,体质一下子扛不住就容易晕倒。
医生说她没什么问题,就是太累了。
沈月修跟那位大哥道声谢谢,连忙接过手机,“又又,是妈妈,别担心我,不是什么大的意外,就是身体没力气没站稳。”
听到她妈虚脱无力的声音,沈诱急得心揪起来,“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就回去了。”沈月修看了眼小腿,因为倒地擦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就是头还有些晕沉。
“医生说是因为血糖偏低才晕倒的,不用担心,你明天不是要联考吗?好好休息,明天好好考试。”
沈月修轻声细语安慰几句,身体逐渐恢复过来,另一边的沈诱却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嘱咐着她妈好好休息,回去之后跟她发消息才敢挂电话。
夜间愈发静谧,死气沉沉。
挂断电话起码已经有十分钟,沈诱像是刚缓过劲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垂下来的眼睫不停轻颤。
半年前那种恶心想吐的身体下意识反应,又开始席卷全身。
她一手推开窗户,任凭阴凉的晚风吹在身上,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直直将她吹得头发晕,身体发凉。
很大概率明天起来会发烧。
但她必须吹冷风,冰冷刺骨的不适感,会令她头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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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考试日,时间紧张,班级氛围也没有先前来的轻松,几乎是每个人都在座位上刷题,挤时间查缺补漏。
周四下午,铃声敲响,最后一门的理综和文综考试结束,不少学生拽起书包往校门口跑。
一次高强度的联考,不亚于一场小型高考,压力过后的释放是短暂的狂欢。
“呜呼,终于考完了,累死小爷我了。”
“去哪搓一顿不,考前我就想着海底捞那口,俩星期了!”
“行啊,貌美如花的班长大人,组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