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点着灯,雉匀正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逗鹅,听见动静一转头,看见虞烬抱着盛雪进来,嘴里瞬间能塞下一个鹅蛋:“鹤衣君您……”
盛雪:“脚崴了,我徒弟抱我回来,是不是很贴心?”
雉匀咽了口口水,满脸的「我信你才是有鬼」。
但是为了自己那每个月十六块上品灵石,他昧着良心说:“简直不能再贴心了。”
什么时候贴心的滚到一张床上,他估计也不会震惊了。
虞烬将盛雪放到椅子上,盛雪喝了口冷茶,勉强将肺腑里的灼热压了下去,之前所谓吹了冷风的说辞自然是骗小孩儿的,这具身体有问题。
“雉匀。”盛雪抬眸道:“我以前有没有突然发热、乏力的症状?”
雉匀想了想,道:“有的……说起来差不多就是月初这几天,以往这时候您都不见人,就连仙尊都不见。”
盛雪摸摸鼻尖:“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雉匀迷茫的:“我怎么会知道呀?”
“……”盛雪叹口气:“算了,你去让人准备东西,我想沐浴,只用冷水就行了,啊对了。”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是给你和鹅兄带回来的东西。”
雉匀接过油纸包,简直要热泪盈眶了:“我还以为鹤衣君您有了新欢就抛弃旧爱,没想到还是念着我们的!”
大胖鹅赞同的「嘎」了一声。
盛雪:“什么乱七八糟新欢旧爱的,赶紧去。”
雉匀吃人嘴短,跑路的动作更利索了,大胖鹅就在后面追他:“嘎!!我的你还没分我!”
一人一鹅闹闹哄哄的走了,盛雪又喝了口冷茶,在储物戒里翻翻找找,找出一本正清门的入门心法塞给虞烬打发小孩儿:
“我知道你们妖族都有传承,但你既然拜入了我门下,就要修正清门的术法,这本心法你先拿回去看着修炼,明日我会考校你,不要偷懒。”
“可是……”
“没有可是。”盛雪总觉得自己之前的症状有些熟悉,直觉告诉他最好把所有人都打发走,摸摸虞烬的头道:“你是一条听话的小蛇对不对?不要让为师失望。”
虞烬一顿:“好,我知道了。”
“嗯,回去吧。”盛雪嘱咐:“今晚我打坐会设下结界,有什么事明日再找我。”
虞烬暗绿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更冷,像是一汪映衬着遮天蔽日古木的深潭,好一会儿,他才说:“我知道了。”
打发走小兔崽子,盛雪盯着烛火思索自己之前到底在哪里看见过相同的症状。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夺舍的缘故,他以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雉匀手脚麻利,招呼人放好了浴桶,打好了水,正拎着一筐子花瓣往浴汤里洒,盛雪眼皮子一抽:“你做什么?”
雉匀:“鹤衣君您担待一点,毕竟这是在奚家不是在咱们重庭山,只有桃花瓣没有牛乳也没有蔷薇花,但是水管够!”
盛雪:“……”
很好,原主可真是矫情,洗个澡还得牛乳蔷薇一起上。
他按了按自己的额角,道:“行了……都出去吧。”
“好咧。”雉匀放下竹篮子,将盛雪的换洗衣服都搭在屏风上,道:“那我先回去睡了?”
“嗯……”盛雪懒散的应了一声。
等雉匀带上门离开,盛雪这才站起身,不想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所幸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没有摔出个好歹来。
那股热流又涌上来,比之前还要汹涌,像是绵密的细针,扎进身体的每一寸皮肉,盛雪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烈火之上炙烤,浑身都烫的厉害。
盛雪抬手按住额头,勉强站起来,他看不见此刻自己喘息急促双颊绯红的模样,撑着桌子好一会儿,才提起力气点了两个穴道,稍稍压制住了那股热流。
他走到浴桶旁边,褪下衣物,四月的夜长而冷,全身浸入冷水的瞬间盛雪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症状——
苏妃卿。
魅妖一族为人所看不起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如同动物一般有发|情期,被称作「情潮」,每月一次,大多数魅妖都安于现场成为他人的禁|脔。
但苏妃卿行事狠辣,她宁愿自残也不愿委身他人。所以盛雪才会为她求药,抑制情潮。
他不是不知道原身有一半的魅妖血脉,却把情潮这回事忘得彻彻底底。
“草。”一向光风霁月云端高阳的寒英仙尊破水而出,骂了句脏话。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人都支走了,不然这个样子被人看见……管原主回来能不能活,他立时拿绳子吊死自己。
小腹里涌起更加灼热的浪潮,盛雪紧紧地抓住浴桶边缘,手背上青筋毕现,眼下给苏妃卿传讯显然是来不及了,这东西也不是冷水就能压得住的,原主身上应该会带有压制的药物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