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竟边低头换歌,边乐呵呵地说:“朝阳兄,你这马屁拍得可以啊。”
徐朝阳一脸坦荡:“实话实说。”
他说完瞅了眼江竟脑门上异常碍眼的帽子,“头上长痔疮了?无缘无故戴什么帽子。”
纪荷下意识也去看江竟的帽子,随女士一到冬天就喜欢用毛线织东西,围巾毛衣、帽子、袜子等等,她那会儿放假没事就会跟着随女士捣鼓这些,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江竟头上的那帽子是手工钩的,线拉得比较松,估计是位初学者。
江竟等了一天终于是等到有人问他帽子的事儿了,他摘下来放在手中,颇为虔诚地落了一吻在上面。
徐朝阳扫他一眼:“神经。”
“就这个,”江竟指着帽子,口气满满的炫耀意味,“我女朋友熬了几个大夜亲手给我钩的,人还说过个几天给我织围巾织毛衣呢。”
徐朝阳调侃:“难怪看得就像劣质品。”
要不是看他在开车,江竟早一脚踹过去了,“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纪荷弯了弯唇,觉得他们互怼还挺有意思的。
上车前她还有些忐忑,不知该如何去同陆浔之的朋友相处。
但还好,毕竟在高冷漠然的陆浔之衬托下,他的朋友就显得平易近人许多。
徐朝阳冷哼一声 :“我要是想,能给我织得姑娘队都排出咱北京城了。”
江竟懒得再搭理这个只会嘴嗨的男人,他哼着小曲,把那顶宝贝似的帽子戴回头上,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
镜子里还有另外一张脸,很清淡温柔的长相,江竟把镜子打上去,扭头瞅了下沉默寡言的陆浔之,再把视线移到纪荷身上。
“小嫂子,你会织这些玩意儿吗?”
纪荷点头,“会一点点。”
徐朝阳脱口而出:“那你帮我织条围巾呗,要粉色的。”
纪荷顿了下,目光慢慢转向陆浔之,他面色未改,始终淡漠,黑眸迎上她的视线,也没说一字。
她笑着点了下头。
徐朝阳摸了下鼻子,笑了:“就当我向你买的,尽管开价。”
“粉色?”江竟别有深意看着徐朝阳,“你不会是还没和苏州那位断吧?”
徐朝阳苦笑一声,“哪舍得断。”
“孩子呢?”
“肚子里。”
“生?”
“生。”
江竟大为震撼:“要是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你下半生得坐轮椅啊。”
纪荷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
她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陆浔之低低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看着纪荷那不知所措、耳朵无处安放的样子。
他也不出声提醒这事儿能听,没她想得这么严重,但就觉得纪荷这样子有点可爱,也实在好笑,他倒是实际行动了,失笑出声。
车又刚好停了,这一下,车里的三人齐齐望向了他。
他打开车门,嘴角上翘,心情明显不错的样子,下车后又绕到另一边,打开纪荷的这边的车门。
纪荷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拎起包从车里钻出来,天越黑就越冷,这风从她耳畔呼啸而过,她裹紧了身上的呢子大衣。
抬眸一瞧,陆浔之就穿了件黑色薄款风衣,面不改色的,一点也没冷着的样子。
今天这局陆浔之的发小都在,包括徐朝阳的堂妹徐榆也来了,他们这一行人进去时正好见着瞿文译和徐榆凑在一起看东西,瞿文译那脑袋都快要挨到徐榆肩上了。
徐朝阳一盒烟砸过去,“离我妹远点。”
瞿文译嘿嘿直笑,瞥见陆浔之边上的纪荷,和江竟一样笑嘻嘻喊了声“小嫂子”,喊完还不忘推了下旁边的徐榆,“愣着干嘛,喊人。”
徐榆恶狠狠剜了他一眼,然后口气略显僵硬地说:“嫂子好。”
要不是陆浔之在,她才不喊,凭什么啊,讨厌还来不及呢。
纪荷客气地笑笑,即使是进门时就看见了徐榆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爽,她也始终是淡淡然。
骆权店里最近新出了一道菜,榴莲炖鸡,味道浓郁,香甜,大补。
开吃前江竟就说了这顿不谈公事,就谈徐朝阳和苏州那姑娘的事儿。
纪荷安静喝着汤,知道了不少事情。
原来徐朝阳爱上了一门不当户不对的苏州姑娘,这事儿被徐老爷子知道到了,直接拆,逼得那姑娘回了家乡,没想人却在这时候怀孕了,徐朝阳怎么也不同意打掉,就说先生下来,等到时候带着小孩去徐家,老爷子见着自个的曾孙,还能狠下心么。
徐榆幽幽道:“纯属是自讨苦吃,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偏偏就看上了那种地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