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再看向团子时，团子已经捧着鲜榨果汁‘吨吨吨’的喝起来。
她眉眼弯弯，还开心的晃荡小短腿。
这种快乐很有感染力，他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笑容。
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他拥有了很好的师叔，很好的师祖、师父和师兄。
“师叔，我可以和你说点以前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
团子急急忙忙扭头，“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就是……”
她仔细回忆以前听到过的词语。
“树洞，超级可靠的树洞！”
说着，她又将小胖脸怼近，“也是超级可靠的师叔哦。”
其实她以前就想打听两个师侄的事情，因为有时候两人都会露出很伤心的表情。不过师父告诉她，如果对方不主动说，有时候她以为的关怀会伤害到师侄，一定要等师侄愿意告诉她才行。
她等啊等，等到了今天。
见她那杯果汁都要见底了，池瑞康主动将奶茶递过去，“边听边喝？”
团子瞅了眼奶茶，又迅速挪开目光，“不可以，这是你的。”
“我不渴。”
团子咽了咽口水，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胖脸，再次飞快的看了眼奶茶，又收回目光。
“也不可以，师父说，小孩子不可以喝奶茶。”
池瑞康立马收回了手，“那还是我喝吧。”
团子瞪大眼，难得有些结巴，“你、你不再劝劝我吗？”
要是再劝一次，她就喝了呀，只要师侄愿意配合她，这件事就是他们知道，招财知道，小纸人知道了。
池瑞康轻笑了声，在团子渴望的目光下喝了一口。
团子耷拉下脑袋，恰好看到小纸人飞上来，落在她胳膊上，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酸奶。
“送给我吗？”
小纸人拼命点头。
得到酸奶很开心，可它不能喝，现在要把开心送给主人。
收获了酸奶的团子果然很开心，可等听到池瑞康的过去，又不那么开心了。
“院长妈妈说，她是在我一岁半左右，捡到我的，好像是有人贩子偷了我，后来又扔掉我。”
扔的原因他们心知肚明。
一个正在生病还先天残疾的人，卖不出好价钱。
而且，这只是院长的一面之词。到底是人贩子扔了他，还是他的亲生父母扔了他，不好说。
年纪稍大些时，他有打听过，可大家统一了说辞，他便接受了这份好心，没有再问真相。
“因为当时一直在生病，又是残……”
一只小肉爪拍了他一下。
池瑞康不敢看团子的表情，立马改口，“总之，一直没人收养我。”
那时，他都已经六岁多了。再长大一些，就更不会有人收养他了。
毕竟一般人偏向收养年纪小且健康的孩子。
“可有一天，有对年轻的夫妻居然愿意收养我。”
团子已经喝完了酸奶，偷偷瞥了眼池瑞康，发现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便知道这次收养并不愉快。
如果愉快，师侄后来也不会成为乞儿。
“他们并非真正的好心人，而是想通过收养我这样的一个人，获取热度。”
那对夫妻是没什么名气的网红，经常直播，热度不高，想推销的东西也推销不出去。直到他们打出‘收养残疾儿童’的招牌，直播间的热度就高了。
不过最开始，池瑞康并没意识到这是利用，他只是很开心有人收养他，甚至努力的讨好这对年轻的夫妻。
可是，因为一只手不方便，加上身体虚弱，他便显得笨手笨脚。
那对夫妻在镜头前不会骂他，只是抱怨养他有很多不方便，有许多需要支出的地方，又承诺绝对不会弃养。
而私下里，对他非打即骂。
那个‘家’离孤儿院很远很远，远到他找不到回去的路。
年幼的他以为是自己的错，更加努力的讨好他们。
“那两年里，那对夫妻应该赚了不少钱，”池瑞康讽刺的笑了声，“他们买了一个大房子。”
对身无分文的他来说，能够买大房子，就是很有钱的表现了。
团子没吭声，主动将小手放到师侄的掌心。
小纸人有学有样。
就连喝完酸奶的招财，也将狗爪子搭在池瑞康的手上。
池瑞康弯弯眼，“我没事。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我也遇不到你们。”
利用他能够得到的热度是有限的，观众们也会疲劳。
于是，在他再次生病时，两人没把他送到医院，或是送回孤儿院，而是带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扔掉了。
那会他八岁多了，没有钱，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没有一技之长，还发着高烧。
不等他向警方求助，就被控制乞儿的团伙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