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苏瑾瑜护着,在这苏家后宅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苏二到底是苏家的嫡女,当年被送到庄子里,也是因为她是个痴儿相爷怕丢了相府的颜面,。如今好了,相爷又是个注重面子的,哪有一直让她在府外的道理?”
话虽这般说,但是谢婉的女儿接到她身边,她看得膈应,她何必去废这个心力!
“郡主可有想过,为何沈氏要费尽心思除去苏玉徽那对兄妹!”
那还不是因为沈氏曾是谢婉的侍女,那一对兄妹的存在提醒着她卑微的出身。若是将苏玉徽接回来,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可打沈氏的脸!
“但是……将她接回来,会不会养虎为患,跟明缨争宠?”宣和郡主有些迟疑。
“郑嬷嬷说她是个胆小听话的,绝对能为郡主所用!”秦嬷嬷办事素来周全,宣和郡主所思虑的,她早就考虑到了。
秦嬷嬷见她神色有些松动,便再添一把油道:“将苏玉徽接回府上,不仅能打压沈氏气焰,还能搏个贤良的名声!”
苏玉徽教郑嬷嬷所说的那番话,由秦嬷嬷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宣和郡主。
三天后,苏家送来了消息,说是让二小姐收拾收拾好行李,不日派人接苏玉徽回家。
在她的预料之中。
人生于世,无非一个“利”字而已,只要宣和郡主是个聪明人或者她身边有聪明人,便明白,将苏玉徽接回苏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也幸亏苏瑾瑜这些时日外出了,不然依照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同意苏玉徽回到那吃人的地方去的,他是个好哥哥。
腊月十四,天晴,苏家派人来接在庄子里“修养”多年的二小姐回去。
苏玉徽在这庄子里住了将近十来年,但是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只一个包裹罢了。
这里不属于她也不属于苏玉徽,苏家才是她的。真正的苏玉徽死了,便由她替她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马车有些破旧,来接她的是府上的只一个小管事,这回去的排场,绝对算不上风光,甚至也太轻怠了。
毕竟,也是苏家名义上嫡出的小姐!
郑嬷嬷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小祖宗的脸色,却见她唇边只勾了一抹浅笑,什么也没说,垂眸上由她扶着上了马车,轻声的道谢。
白皙的肤色,覆额的流海遮住了额头上的伤疤,一双桃花眼清澈见底,看起来十分乖巧无害。
但是郑嬷嬷想到的是藏在她袖子里那条会撒娇的蛇,还有喂给她的毒,不寒而栗!
苏二的回归,又会给原本就不平静的苏家后宅,带来怎样的风浪!
第9章 这里,才是属于她的!
“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
这便就是大倾的汴梁城,瑰丽,繁华,引无数人向往,趋之若鹜的地方。
马车在街道上缓步行驶,穿过五里长街,过通天桥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安静。
沉稳低调的奢华,不动声色的高贵,汴梁的白衣巷,短短三里住满了大倾的显贵。
其中,当以苏家为显贵之最,从门口那对比旁的府邸大的石狮子与那匾额上皇上亲笔提的“苏府”便可看出。
从一介布衣,寒门子弟,到如今的位极人臣,可见苏显的手段。
“小姐,我们到家了。”郑嬷嬷纵然心中畏惧,但是不得不上前扶着苏玉徽下车道。
“是啊。”苏玉徽低笑道。
这里,才是苏玉徽的家。
到了苏家,郑嬷嬷便领着她去向住在庆宁院的宣和郡主请安。
正房大院,皆是雕梁画柱,两边穿山游廊,廊下养着各色花草,台矶之上丫鬟侍女们垂首而立,一个个神色肃穆,像个木头人一样,不敢说笑。
那为首的绿衣丫鬟见了郑嬷嬷带个年轻的姑娘回来求见,打量了她几眼,便知她就是传言中的苏二了,道:“嬷嬷回的可不巧,郡主正在里面发脾气呢。”
宣和郡主气性大,发火的时候就连身边秦嬷嬷都要避让的。郑嬷嬷眉头皱了皱,却也不敢耽误这位小祖宗的事,便道:“是二小姐回来了,还麻烦姑娘通报一声。”
郑嬷嬷与秦嬷嬷同是从公主府出来的老人,那绿衣丫鬟也是个知事的,略一想便就进去了。
她方才掀起帘子,却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苏玉徽见廊下的丫鬟们都缩了缩脖子,相互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有女声带着怒气呵斥道:“宴席上让你和太子对弈竟然输的那般惨,反倒是让苏明珠那个贱人白长了脸!养你有什么用。”
话音落下,隐约听见了少女啜泣的声音和委屈的辩解道:“娘,我……我的棋艺本来就不如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