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两个字话音还未曾落下,便感觉到脖子传来一阵酥麻,然后是被啃噬的疼痛……
火热的呼吸不断的落在她的脖子上似是在拼命着索取着什么,她被一只手牢牢禁锢在墙壁上不能动弹,而那炙热感觉有不断像下移的征兆。
她被这一种并非是全然陌生的感觉惊吓到了,眼角已经溢出了泪花,此时就像是二人认识不久在大理寺天牢中他失控时一样……
“你……你不要这样,我说……”因为过于害怕和心悸,她的尾音带了几分颤抖。
他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只是力道微微的小了点,终究不是给人一种将要被他拆吃入腹的恐惧感。
“那个人……”她声音过于害怕,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而此时他混沌的脑海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清明,本能告诉他……这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努力将理智从记忆中拉回,听着小姑娘软糯带着颤抖的声音……
他既希望从她口中逼问出那个人的名字,又害怕,当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带来的是毁灭性的破裂。
这一种感觉就像是多少年前,被那药物控制住了神智时一样,明明知道是错的、可理智无法控制住本能。
不过是须臾时间的停顿,却让二人如隔隔世经年之久。
“那个人,叫夙寒……”在他的禁锢与逼迫中,她终于说了出来。
“我喜欢的那个人,叫夙寒!”
第409章 至情至性,至纯至净
什么叫做喜欢?
小时候,她说她喜欢能带给她温暖的阳光,喜欢能带给她愉悦的花香,喜欢大师兄送给她五颜六色的宝石,喜欢长的漂亮的师傅。
她喜欢温暖、喜欢世间一切最为美好的事物。
就像是赵泓临一样,那个美好的男子,长相俊美,和煦的笑容会让人联想到三月的春风,温柔的目光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心生欢喜!
可是,明明记忆中的那个人,与这些都是截然不同的。
他被毒素侵毁的面容丑陋不堪,神色阴沉沉的很少见他笑,那一双比黑夜还要暗沉的眼只会让人联想到无尽的黑暗。
脾气又冷又硬的像块石头一样,在她生气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哄着她,没有师傅的俊朗,没有大师兄的细致,没有二师兄的体贴,没有三师兄的风趣,这样的一个人明明是与她喜欢的人或者事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怎么会喜欢呢?
是在山洞中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是因为他就算是负伤也会为她的任性去寻找猎物?还是因为,在残存回忆的画面中,看见他在死寂的战场上,撑着伞送葬的竹骨伞,固执着站在那整整三天?
她不过是救了他一次,他也整整照顾了她一个月,二人之间恩情已经偿还清了,可是为什么千里迢迢,他回奔赴在王城之下?
站在那里,固执着守候着什么。
那一眼,便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无言的感动与悸动!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世间最为神圣的一件事,无关乎容貌、无关乎家世、无关乎才情,甚至无关乎生死!
喜欢就是喜欢,不会掺杂任何东西。
这一路而来,在她短暂的一生中见过了太多的爱恨纠缠,譬如临语姝对周蘅芜的由爱生魔;譬如昭王与母妃之间在王权与爱人之间难以取舍;譬如苏显和谢婉之间的仇恨与欲望交织,这样一种固执、没有任何杂质的喜欢,便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很多年前她听过的一出折子戏,戏上说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样至情至性,至纯至净的爱情,会在她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拥有……
她以为会将这样的喜欢珍藏于心底,就像是少女时期偷偷喜欢某个人的秘密一样,不被任何人知道。
没想到会有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他逼问出来,羞愤欲死,说的就是她此刻的心情了!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静悄悄的能听得见少女轻声低泣的哽咽声,还有男子加重的呼吸声……
他依旧将她牢牢的禁锢在怀中,只是没有再做其他令人惊惧的动作。
“我喜欢的那个人,叫夙寒。”少女被逼问出的回答,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委屈,颤抖的尾音似是敲击在他的心间。
将他从那一种足以吞噬他所有的绝望中拉回,击碎了尘封在记忆中的血腥与阴霾,让他……宛若新生。
如果,因为她的话,他愿意克制于本能骨子里叫嚣的欲望,克制那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那个原本属于美好与温暖的女孩儿,却被他拉入了万丈深渊中,他想要对她好,想要她……不受一丝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