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对他性格不甚了解的时候,苏玉徽因为这些事不知吃了多少莫名的冷脸,想起来都是一笔辛酸泪啊。
赵肃见苏玉徽脸色如此,当然知道她在暗中腹诽着什么。堂堂的摄政王殿下脸上难得的闪过了一丝讪讪之意,默然了片刻之后,吩咐道:“追痕,将东西拿过来。”
追痕呈上了一件约三尺长、巴掌宽大的锦盒,堪堪可以……装上一幅卷轴。
苏玉徽见状,眉心不由跳了跳,小声道:“这里面……该不会又是什么画吧?”
看着苏玉徽那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赵肃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微微颔首道:“是,里面乃是一幅古画的拓本。”
苏玉徽按住跳动的眉心,打开锦盒之后,缓缓将画卷打开。
画上,不出苏玉徽所预料的是一幅美人图。
月华如水,照在黛瓦白墙的庭院,乃是典型的江南景致,一树梨花如雪开得正好。
身着绯色莲衣的女子,正倚树沉眠,被晚风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衣袂、发间,如同拂落不去的雪花。
虽然是拓本,但是一笔一画之间笔锋流畅,可见临摹之人的绘画功底。
而那倚树沉眠的女子,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但那容貌绮丽,生的极为明艳,眉宇之间极具张扬的锋利,可见是个绝色佳人。
而在那画卷的旁边,提着一行短诗,虽然不过寥寥二十字,但是字里行间道不尽缠绵与思念。
“春逝伤离魂,杜鹃泣别恨。
手掬水中月,疑是梨花雪。”
第981章 杜鹃泣别恨
“春逝伤离魂,杜鹃泣别恨。”
如此缱绻至极的话语,宛若是那长于江南水乡的多情公子,对那相隔千里之遥的爱人,写下如此相思之句。
“手掬水中月,疑是梨花雪……”苏玉徽读到第二句的时候,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喃喃的说道:“水中月,梨花雪。这画……该不会是师……师傅画的,这个……该不会是师傅写的吧……”
许是因为太震惊,苏玉徽说话都有点结巴起来。
赵肃缓缓颔首,还不等他说什么,却见苏玉徽垂头丧气的看着他,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忽而道:“都怪你!”
“怎么了?可是这画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被无端指责的某人,无辜不解的问道。
苏玉徽看着手中的画,神情十分的复杂,呆滞的目光落在那首诗上。
许久之后,苏玉徽方才将目光收回,长长叹了口气道:“原本以为,师傅是个霁月清风,不食人间烟火之人,未曾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多情之时。”
思念极尽缠绵,极尽泣血。
几十年的时光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思念,随着时光的流逝未曾遗忘分毫,历久弥新。
“你破坏了他在我们这些弟子中凛然不可高攀的形象,师傅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刻,苏玉徽将画卷收了起来,义正言辞的对赵肃说道。此时,赵肃终于知道了苏玉徽的怨念从何而来,不禁失笑。
“我又并非轻重之人,这幅画除了我之外,再无旁人见过。”
赵肃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是丹青却绘的极好,这幅临摹的画必然是出自他的手。
这一幅梨花美人图,让赵肃千里迢迢从汴梁带到月氏,自然来历不简单。
虽然苏玉徽第一次看见那画上的美人,但是看到那一行提诗之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道:“这画上的是梨黛。”
赵肃神情平静,微微颔首。
见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苏玉徽睁圆了一双桃花眼,不敢置信道:“此画若是出自师傅之手……你竟然盗取师傅的墨宝!”
赵肃微微挑眉,道:“我只看了一眼又放回了暗格中,不算盗取。”
苏玉徽:……
“你废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为了证明我并非是梨黛,难怪了……”默然了片刻后,苏玉徽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故作淡然,实则十分小心眼的某人颜面,摸着下巴琢磨道:“难怪你会帮师傅,原来是建立在我与师傅毫无瓜葛的基础之上。”
赵肃不可否置,含笑的看着苏玉徽道:“就算他是你的师傅,我也不可能把你让给他。”
那双漂亮的凤眼中,带着固执与偏执,道:“所以,你要乖一点,不要再招蜂引蝶了……”
凉丝丝的语气让苏玉徽不禁打了个寒战,求生欲极强的保证道:“没有,除了你之外,再也无人能入得了我的眼!”
对于某人的识趣,摄政王殿下十分满意,微微勾起了一抹笑,那漂亮的凤眼在桃花下熠熠生辉。
纵然见惯了赵肃的容貌,但是苏玉徽依旧不由被那笑容恍了眼,怔了片刻方才稳住心神。
“若此人才是梨黛,那苏显手中的画又是怎么回事?”苏玉徽拧着眉,这也是苏玉徽百思不得其解,十分介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