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显还坐在花厅中,她又不好当众拂了苏显的面子先离开!
苏玉徽心道这沈怜好手段,想借此挑拨她与宣和郡主之间的结盟么!
沈怜见她虽然神情怯懦,但是对答如流,完完全全是个正常人。心中暗奇道:这苏玉徽天生痴傻,世上当真有那般巧合的事,不过撞了脑袋便就全好了。
苏玉徽当做没看见沈怜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思,一副懵懂的样子,十分感激的拉着沈怜的手道:“郑嬷嬷曾与我说过,夫人与我母亲当年在府上虽名为主仆,但实则情同姐妹,我原是不信的。”
那一句“名为主仆”分明是在揭沈怜的老底,这些年她在苏家后宅要风得风就连宣和郡主都避其锋芒,没人敢提她出身微贱之事,但是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苏玉徽说出来,沈怜脸上的笑意终于保持不住了,倏然倏然之间落了下来。
她想将手从苏玉徽手中抽出来,谁知道,苏玉徽死死的按住她的手,让她竟然不能动分毫!
她拉着沈怜的手,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如今一见夫人便觉得十分亲近,便想到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必定如夫人这般可亲。日后玉徽在府上还得请夫人多多照拂,一如夫人当年照顾母亲那般照顾得无微不至啊……”
苏玉徽的语气说到后面的时候颇为古怪,沈怜听出了里面的嘲讽之意。
一如当年照顾谢婉那样?难不成是在说,她沈怜一日是谢婉的奴婢,便终身要做她们母女二人的奴婢吗!
沈怜此时已经顾不得在人前保持故作的大度,用力将手从苏玉徽手中抽出来怒喝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
她并没用什么力气,却没想到苏玉徽却被掀翻在地上,红着眼眶似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道,瑟瑟发抖“夫……夫人我说错了什么。”
苏显也颇为惊愕的看向沈怜,没想到一贯贤良的如夫人竟然会这般为难才回家的苏玉徽,不悦道:“玉徽年幼,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当大度一点,怎么就动手了呢。”
宣和郡主第一次见到沈怜气的那般失态,一扫之前的郁气附和着苏显的话道:“是啊,这可是你旧主的女儿,夫人怎么这般刻薄。”
沈怜气得直发抖,倒地的苏玉徽被郑嬷嬷扶起来,对她绽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忽然明白了,苏玉徽是故意的!故意用话来激怒她,故意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都被她一幅无辜的样子给欺骗了!
她捏着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进了肉里面,这苏玉徽可比她生母谢婉难对付多了。
不过……来日方长!不过就是个没有根基的死丫头,她弄死她易如反掌!
第13章 通人性的小银环
宣和郡主安排苏玉徽住在霁月居,那里曾是她生母谢婉住过的地方。
在偌大的后宅,霁月居安落在偏僻的一隅。
院子里枯枝残叶,没有生机;斑驳的门窗,虽然之前宣和郡主让人修缮过,但是依旧看的出其破败之态。
可见谢婉虽然名义上为苏家的主母,但是在苏家的生活过得其实并不尽如人意。
房间内摆设都是老家具,花梨木的柜子、桌子以及摆在书案前的一方古琴,绘着水墨兰花的屏风后隔着是一张雕花大床,上面铺着青色的锦缎被子。
这一夜,苏玉徽睡的很安稳。
初回苏家,宣和郡主虽然不会对她十分信任,但至少不会猜忌她;而经过今晚,沈怜必定对起了疑心处处戒备,这也是苏玉徽的目的。
沈怜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故意激怒于她,才有机会让她抓住她的把柄扳倒她。
这个女人夺走了原本该属于苏玉徽生母谢婉的一切,她的夫君,她掌管后宅的权势,她的嫡子嫡女尊贵的身份。
谢婉虽死,但是沈怜欠下的必定要还给苏家兄妹二人!
她并不害怕沈怜先发制人对她下手,她师承月宫宫主,纵然一身武艺都废了,但是这制毒、识毒的本事可没废。
身为月宫的嫡系弟子,她传言中几近有天人本事实则在月宫中十分无聊的师傅,十分喜爱折腾他们这些弟子,美其名曰要将他们培养成所谓的文武全才不辜负月宫的美名。
所以那些大倾贵族们这些琴棋书画、穿衣礼仪的本事,除了厌恶的丹青之术外其它的她都会。
但是,苏家后宅所有人,只当她是个不起眼的普通少女,并不知,在这偏僻的霁月居中潜伏的是随时可以要人性命的毒蛇!
想到此处的时候,苏玉徽看向乘她不注意又爬到了她枕头边上的银环蛇,眉头抽了抽,无奈道:“看样子你是赖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