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怔了怔，没吭声，重新低下头，在海水退去后抬起脚丫子轻轻踩了下周行昭的脚，随后才抬起头笑道第：“要不要玩儿？就午睡前看到的。”
一个有点幼稚的小游戏。
但幼稚现在不重要，他想玩儿。
这个小游戏周行昭知道第，鹿鸣刷小视频的时候刷到就分享给他了，踩脚，一个人踩一个人躲，被踩到后就调换身份继续。
他自然没有拒绝，“可以，现在是不是就算开始了？”
鹿鸣低头看了眼两人的脚，顿了下，撂下一句“开始”后扭头就往旁边躲。
大魔王手长脚长占优势不假，但他反应快也更灵活啊，算是玩儿得有来有回，直到他累瘫了一个没留意摔倒，都懒得爬起来了。
他正好坐在干燥的沙地上，海浪涌上来刚刚能淹住他的脚丫子。
周行昭见鹿鸣确实没起来的意思，就跟着在对方身边坐下。
他的目光无声地扫过鹿鸣的脚丫，对方皮肤白皙，连脚趾都是雪白的，被稍有些凉的海水一浸，圆润可爱的脚趾尖微微泛着红。
红映着白，越发好看了。
鹿鸣没开口说什么，半天才把呼吸喘匀，他晃晃脚，满足地叹了一声，偏过头看向陪在身边的人，笑起来。
周行昭问道第：“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高兴。”
鹿鸣想说谢谢，谢谢周行昭愿意陪自己这么幼稚地瞎胡闹，但又觉得没必要说，有些事情他心里清楚就行了。
沉默了会儿，他扫了眼稍远处扛着摄像机的小哥，对方拍的远景和中景，听不见他们说话第。
他半是打趣道第：“等节目播出，你这大魔王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了，我敢打赌你公司的员工和合作伙伴都要惊掉下巴啦。”
周行昭倒是不介意，“他们惊讶就让他们惊讶去第，我都不在意他们说我心狠手辣，还能在意现在说什么吗？尽管说。”
甚至于某些嗑cp的，他也选择了放任。
鹿鸣的手往后撑在沙子上，望向天边的海平面，天色渐晚，太阳马上要回家啦。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其实吧，我觉得雷霆手腕没错，你回国这几年平了不少事儿，心慈手软哪儿还有今天的周氏？”
宽严相济、恩威并施，这对商业而言才是长久之道第。
周行昭神情略沉了些第，问道第：“不觉得我心狠？不觉得我行事过于狠辣？”
鹿鸣摇摇头，看了周行昭一眼就又转向撒满了落日余晖的海面，“不觉得，你做事总有你做事的道理，相处这段时间，这点我还是能肯定的，一个对小动物那么耐心、那么心软的人不会是什么‘暴君’。
“早几年也有人背地里说我哥太狠，可治顽疾用猛药，这道理我懂，我不会误解他，一样不会误解你。
“有原则，有底线，这就行了，我信你。”
周行昭看着鹿鸣，对方的面容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暖色调，柔和，也有几分朦胧，连蓬松的发丝都沾染了阳光的温度，让眼前人像一枚裹着漂亮糖纸的奶糖。
可爱又十分可口。
看得到吃不到总归是让人难耐，但最甜美的果实总值得最耐心的等待，再等等第。
他的嗓音更缓和了些第，“谢谢你跟我说这些第。”
鹿鸣转头递了个轻巧的wink过去第，笑道第：“别客气，我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抱歉以前那么想你，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时候挺……怎么说呢，恶劣不至于，算是恶趣味吧。”
周行昭稳稳地接住这个眼神，继续问道第：“那你讨厌吗？”
鹿鸣歪了下脑袋，想了想，“以前讨厌，因为我真的留了很多黑历史，别跟我说不是啊，那些真的让人很不好意思的，现在嘛……不能说讨厌……”
或者嘴上说讨厌，其实是害羞啦？
他清了下嗓子，转开视线，突然觉得夕阳给他打了个绝妙的配合，这样就看不出来他脸红了，用不着像午睡起来时一样手忙脚乱地避开。
而注意力一直在鹿鸣身上的周行昭留意到了那一丁点的变化，只是没有戳穿。
害羞的，借着夕阳遮挡的喵喵一样很可爱。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开始涨潮了才打算离开，现在回去还能赶上帮忙。
鹿鸣蜷起腿，手一撑站了起来，但他还没站稳，小腿突然传来一阵疼，让他一下咬住了牙关。
眼见鹿鸣踉跄了下，一块儿起身的周行昭赶忙把人扶住，“腿抽筋？”
鹿鸣拧着眉点点头，左边小腿是一阵一阵连绵不断的疼。
周行昭扶着鹿鸣往里走了两步，让对方重新坐下后，一手扣着正抽筋的那条小腿，一手压着脚心到前脚掌，把筋给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