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送秦君逸去了他闭关的洞府,秦君逸一路上沉默着扯着白柏的衣袖,跟个乖巧的孩子一般亦步亦趋的跟随。
似乎太黏人了?
不涉及外事,白柏对秦君逸大多都是纵容为主,他看着秦君逸进入洞府,秦君逸入了两步停了下来,他转身问道。
“师兄,你可相信人有前世……”
本要离开的白柏顿住。“什么?”
秦君逸笑了,他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间起念问了个傻问题,师兄不要见怪。”
“师兄回去吧,等我出关时我想吃师兄亲手做的浮华糕。”秦君逸向往常一样朝气蓬勃地挥手。
不待白柏回应,秦君逸转身入了洞府深处,洞府外结界开启,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白柏停了一会儿,拂身离开。
他不知道是若无其事入洞府的秦君逸回了身,他平静的灵力突兀的冒出一团阴暗的黑雾,他站在结界前面色痛苦地跪地,他手绷直青筋绽起抠入石壁吐出一口血。
黑雾扭曲化为各种可怖的模样,秦君逸像是陷入可怕的梦障中他抱住头蜷缩起来。
——
“这么快回来了?见到你师弟了?”珑璟台上陆千辰执一盏酒醉意微醺道。
“嗯。”白柏坐到陆千辰右侧,扶住捧着酒杯醉的不轻摇摇晃晃的小七,回了白秋岭后白柏就换下来那身招摇的鲛衣,换上了一贯的白衣。
月白的袍角落于白玉台上,小七晕乎乎地认出白柏,撒开酒杯抱住白柏的衣角发出哼唧声。
“这小家伙酒量真差。”陆千辰一笑用灵力止住将要摔倒的酒杯。
“师叔,你可曾察觉君逸有什么异样么?”白柏问道。
“异样?他不一直都那个样子吗?”陆千辰摆手。“你不用担心他,他要是连筑基都熬不过,也没必再修道了。”
陆千辰的教育方式一向都是简单粗暴,在魔界比他凶残的教导多的是,他已经给了秦君逸足够的耐心。
“你也别总是宠着他,他该学着离开你自己独立行走了。”
灵松靠着白柏呼呼睡了起来,白柏抚着小七。“师叔,天命是一定的吗?”
“天命哪有定数一说,无非都是人走出来的选择,你问这个干什么?”陆千辰偏头。
“若是一人命定的道被刻死在三千道石上,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柏哥儿你要知道,这世上本没有枷锁,那些什么天理命途无非是庸人的借口。”陆千辰倒了一杯酒放到白柏面前。
“谁又能肯定三千道石刻着的天命是尽头,而不是大道的起点,只是这世上少有人能够突破自我罢了,不然飞升的修士怎会那么稀少。”
白柏拿起酒杯。“是柏浅薄了。”
陆千辰挥挥手自顾自品酒去了,白柏盯着手中点开圈晕的酒杯。
或许现今师弟闭关避开林姝也是好的,只是避开了林姝,师弟就不会入魔了吗?
白柏饮下杯中的酒,浮生花所酿的酒即使是修士也会抵不住醉意。
浮生一梦,虚华万千。
再次醒来。
大梦一场,繁华不在,人去楼空。
——
“师兄,你别拦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那个女人。”愤怒的少年提着剑要往山下走。
“君逸,外界传闻如何于我并不重要,虚言妄语冷静看待就是。”白衣仙君道。
“可是师兄都不知道外面传的有多难听,他们说师兄与那个女人退婚虚?恃气自命不凡,现如今他是极品灵根的天才师兄不知得有多后悔,呸,就那个女人他也配!”秦君逸跟炸开的刺猬般听不进劝,他握着剑气势汹汹地离开。
白柏无奈看着耐不住气离开的师弟,没有再阻拦,少年意气风发之时光是劝阻是不够的,让顺风顺水的师弟出去在同龄人那里碰些壁也好。
与白柏想的一样,他师弟从穆殊手中落败归来,他师弟不是轻易服输的性格,他伤好了之后再一次对穆殊发起来挑战,他看着秦君逸一次次挑战穆殊,一次次落败,一次次爬起来。
像是找到要超越的目标,秦君逸练剑更加刻苦,白柏一开始觉得这是好事,但是潜移默化间挑战的性质逐渐变了。
等白柏察觉不对时,他已经没有很久没在白秋岭见过秦君逸,再次看到秦君逸时是在穆殊身边。
骄傲的少年嘴里说着讨嫌的话,眼神却不自觉的跟随明艳的少女移动,却在少女看来时红了耳尖掩饰般的移开视线。
少年少女一同练剑美好的宛若一对璧人。
白柏不太懂感情一事,以他角度来看秘密颇多的穆殊可以作为对手,但不适合做伴侣,穆殊并非良人。
白柏劝秦君逸离穆殊远一点儿,然而少年的反应远比他想的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