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之间,哪怕是差了小境界都犹如天堑,更别提白柏目前不过元婴二境,单按力量来看,他们之间差距悬殊,再加上他统领赣海半个海域,毫无疑问应该是他单方面碾压对方。
所以他未出全力,想以漫不经心又绝对的姿态让白柏知难而退,臣服于他。
但让人吐血的是!白柏根本不受他境界压制的影响!
他被打的节节败退,身后充当门面的巨怪也被凌厉冰寒入肉带血的剑气伤的不轻。
鲛人有些懵,他几十年没上过岸,九州的剑修越级挑战都这么离谱了吗?!
海势拔高万丈,强大冰冷的剑气横亘在海雾中,银白的剑刃回旋,蔓延的水雾叮叮当当凝结成冰晶,气势恢宏的剑凌纵而下,整片海域仿佛被从中间斩开,随之翻涌的海啸被后来的冰霜覆上,霜结万里。
横亘在剑前的巨怪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被封入了漫天冰雪中。
鲛人堪堪避开,半臂被冰剑气覆盖,霜白的冰晶蔓延至他的眼睑,连带吐息间都带起冰冷的白雾。
鲛人惊惧地盯着那复又起剑的白衣仙君,他所依仗的地域优势,海域加持,都在对方的剑下碎了个底朝天!
白衣仙君凌空而立,冰冷的寒气犹如仙阁漫舞,乌发如云,眉目如画,却也挡不住他剑中肃杀冰寒。
强者,还是一位颜与修为齐御并架的强者。
高岭之花,寒江独月。
理智告诉鲛人他应该在争斗未严重前就此收手,但是兽性掠夺的本能居上,他舔了下嘴角溢出的鲜血,着迷发疯了一般的攻向了白柏。
在鲛人耍诈和不要命的攻占中,白柏被鲛人拖入了深海。
“嗷,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船上金丹修士被小九咬了手,疼的一个瑟缩松了力道。
小九推开修士慌张的跑到船边,正好看到鲛人欺身而上将白柏拖入海中,他瞳孔骤缩,伪装下的黑色的眼瞳变成了红色竖瞳。
大脑一空,他翻身跳下了船,微薄的修为不足以让他御剑飞行,只能缓冲重力,减少摔落的力道。
他结实的摔了下来,他摔在冰层上滚了几圈,他忙不迭爬起来,疼痛都显得迟钝。
“师尊!”
他跪在开裂的巨大冰口前,指尖紧紧扣在冰层上,冰冷的寒霜与他苍白的脸相称,显示出他的惊恐。
是他,是他因为一时耍性子惹恼了那鲛人,也是为了他躲避修仙界追查,他师尊才会想带他渡过赣海去往小仙州,才会遇到这蛮不讲理的鲛人!
鲛人境界那么高,师尊会受伤吗?
“不,不会,师尊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他唇瓣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恐惧。
但深海是鲛人的地盘,师尊再厉害也不过肉体凡胎,那鲛人会伤害师尊吗?
或许比起真正意义上的伤害,鲛人会更倾向另一种侵犯意义上的“伤害”。
小九苍白的脸色更是难看。
他控制不住的在想,鲛人会怎么做呢?
是会,束缚住不断挣扎的师尊,褪去师尊包裹严实禁欲的白衣,解开他束起的长发,任由那湿濡的长发铺散一地。
还是会,撩过师尊颤巍的眼睫,抚摸师尊那难耐扬起的修长的脖颈,吻上淡色如雪的唇,极尽碾磨……
黑暗沉沉压下,被遮盖的月被卷入更深的诡谲云波之中,仿佛平静下的海面波涛暗涌,细微的不可探得的危险在空中崩成一条濒裂的线。
船上的众多修士都敏锐的到了这令人背后发毛的危险,他们苦着脸瑟瑟发抖。
金丹修士满头大汗的俯视一片漆黑的海面,探到掉下去的小九的背影。
“小仙君你没……”
冰面突然传来崩裂的声音,那跪在冰面上的少年,背后长发散开,似乎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长,金丹修士挤了挤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崩裂的冰层蔓延到了被冰封的巨怪身上,下一刻冰崩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被封住的巨怪蠕动伴随震耳欲聋的嚎啸,冰层分崩离析。
巨怪与跪在冰面上的少年一同掉入了海中。
被冻伤的巨怪智商不高,受伤的它更加狂躁,它进入海中察觉有人掉了下来,扬起触手就想撕了这人类泄愤。
进入海中的少年眉间魔纹发烫,他身后披散开来的,不断增长的墨色长发如同千万只交缠吐息的蛇,触手碰到少年前一瞬,那墨色的长发似有生命般暴起缠上触手,像是浓墨的黑色水银,将触手吞噬了干净。
但这还不算是完,水银的发顺着触手快速蔓延,巨怪连反应挣扎的时间都没有,它庞大如巨峰的身躯如同染病一般被黑水银完全缠住。
巨怪凄厉的叫喊,想要逃离,它向他的主人嘶吼求救,却在声音传出那刻,被吞噬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