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的功夫,宫人开始布置菜肴,在殿中撑起两张大桌子,十分有排面,太监宫女忙忙碌碌,来回走动,终于将桌面摆满。
昭阳宫内所有宫人站的整整齐齐,等待皇后发话。
慕容少紫走到主位,开口道:“再过两日便是太子生辰,然而本宫还在禁足,不得出昭阳宫,今日就提前为太子庆生,昭阳宫所有人欢聚在此,痛快吃喝。”
所有人向厉尘修行礼,异口同声道:“愿太子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厉尘修没想到母后为他精心准备了这么多惊喜,满脸的欣喜与激动,抬手道:“不必多礼,都入座吧,你们都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孤也承蒙你们照拂多年,今日无需拘束。”
各自入座后,殿中一片欢声笑语,还有小太监在门外放起爆竹庆贺,噼里啪啦作响,难得的热闹。
华凛和苏容挨着坐在一处,询问道:“苏容姐,一般过生辰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啊?”
“你知道的,我也没什么家当,一穷二白实在拿不出手。”
“你要给太子殿下送礼物?”苏容想了想,说道,“一穷二白是有点难啊,不过太子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重要的是心意。”
“有句话说的话,礼轻情意重,有心意就成。”
华凛道:“你们别的宫,都要给主子送生辰礼吗?”
苏容道:“自然是要,若长公主殿下生辰,我也许送上礼物。”
华凛道:“那你会给长公主送什么礼?”
“这……”苏容摇头道,“男子与女子怎能相提并论,长公主是个美人儿,哪怕送一盆亲手种的花都会喜欢,可殿下是个男子,我确实不太了解。”
华凛道:“那我再想想。”
还有两日就是厉尘修的生辰,无论种花种树都来不及,甚至没一点思绪,倒是别人都拿出礼物,自己两手空空,岂不很没颜面。
搞不好,厉尘修还会生气。
方才想到这里,就看到他也在望向自己,一刹那的对视,却让他们都愣了一下,华凛连忙低头吃饭,做贼似的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原本他还能大大方方的跟厉尘修在一起,现在沾染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自己都无法确定能不能克制住思绪,不去乱想。
茶余饭后,回去的路上看得出厉尘修心情很不错。
“华凛,你可以和孤一起放天灯吗?”
“就在生辰那日。”
“殿下总是提起,好似不答应的话太不近人情了。”华凛问道,“只是放天灯吗?”
厉尘修点头应道:“是啊,孤也不奢求你做点别的。”
话说到这里,华凛就变成了哑巴,再说下去就该不正经了。
入夜,他独自坐在屋顶上琢磨,再不想出个法子,他就真的要空手给太子殿下过生辰了,思来想去,纵深跃到梧桐树上,抽出短剑砍下一节树枝。
他会一点雕刻的手艺,以前总喜欢玩一些手艺活,用来打发时间,他从前闲暇时间不多,也没什么喜好,所以对女人无所了解,也没喝过酒,撒过野。
正正经经一个人,到现在越发觉得不正经了,扪心自问,他到底会不会脑子一抽喜欢男人?应该不会的吧……这也太……
匪夷所思!
借着一缕月光,细长的树枝被削去外皮,逐渐有了形状,可夜色太黑,有些地方不能看得太仔细,他将成型的木簪藏在衣衫里,打算等白天在细琢。
“华凛?”厉尘修在殿内唤他。
他掀开一片瓦砖,看到屋内的人已经躺下,自己也不敢耽搁他睡觉,匆忙下了屋顶,往殿内走去,他现在甚至已经习惯跟人一起睡了。
厉尘修转过身子,轻轻搂住他:“跑哪去了?”
华凛闭上眼睛,回道:“在屋顶巡视了一下。”
厉尘修道:“差点以为你要躲着孤呢。”
“我没理由躲着殿下。”华凛一动不动,十分安静的说道,“睡吧。”
……
安乐宫。
被惩戒在皇室宗祠里抄写经文的厉元瑶终于回来,可眼前场景却令她开心不起来,她拼命的跪在宗祠前抄写经文,就是为了赶上去东宫贺生辰的日子。
为了能和慕容少澄在一起,她日以继夜的抄写,整个人憔悴消瘦了一大圈。
然而,她的母妃已然失宠,还被贬了位份,她的皇兄也不再受父皇待见,这一切都随着曾经的荣耀渐渐溃散,像一盘散沙,失去原有的光辉。
“母妃?”她步入殿中,刚要跪下行礼,便被制止。
叶惜蔷道:“别跪了,你在宗祠里跪了大半个月了,母后怎么忍心你继续跪。”
厉元瑶道:“是女儿害惨了母妃,才让素清那个贱婢有机可乘,若不是女儿太笨,从未看出她的心机,母妃怎能着了一个贱婢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