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尘修道:“行,还有下次的话, 先将你捆起来。”
华凛道:“没下次!”
眼见将人惹炸毛,厉尘修可不敢跟他开玩笑, 安安分分靠在树干旁休养生息,如今他行踪不明, 宫中肯定也乱成一团, 要是被母后知晓,指不定多着急。
希望消息别那么快传到昭阳宫, 他不想母妃因为他而担心忧虑。
难得让叶贵妃和厉元武栽了个大跟头,也趁机让父皇看清厉元武与自己不和的事实,坐实他们想动摇东宫的念头,那么日后就会安分许多。
所说吃了苦头,但在他看来,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能将华凛从安乐宫解救,又打压了叶氏和安乐宫,下一步,就该让他的母后走出禁足。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华凛眯着眼睛睡了半晌,忽然听到马蹄声,隐隐约约间还夹杂着人声,他立刻恢复神智,激动道:“来了,援兵终于寻来此处!”
“殿下,我们可以回宫了。”
“一天一夜,也该寻来此处。”厉尘修望向前方,骑在马上挥鞭而来的是慕容少澄,他砖头去看华凛,挥手的模样比自己还要激动。
“将军,慕容将军!”华凛嗓子都是哑的,向他招手呐喊,如同看见救世主一般眼神都明亮起来,“我们在这里!”
慕容少澄闻声急忙上前,用担忧的目光看了眼华凛,随之吩咐人将备好的竹架子抬来:“臣终于找到殿下了,陛下十分担忧,这伤势看起来很严重,即可回宫!”
厉尘修道:“舅舅,我还撑得住,母后……可知我坠崖一事?”
慕容少澄道:“恐怕已经知道了,就算陛下刻意向昭阳宫隐瞒此事,也少不了有人故意往皇后娘娘耳边传递消息,好在皇后娘娘并未因此事乱了分寸,只待殿下回宫,一切自然风平浪静。”
“好。”厉尘修总算安心,至少没有因为他的事让母后与父皇再起争执,他一直担心母后打破禁足,要为自己讨说法,现在看来,母后还是对他有信心的。
叶惜蔷的亏吃一次就足矣,想利用他坠崖之事挑拨母后擅自走出禁足,是断然不可取的,他得尽快回去,母后也能安心。
华凛被送上马车,没有和厉尘修在同一辆马车里,他撩开车帘,看到谷子谕去了太子的马车里,定是为他医治断腿。
莫名感受到轻松,终于可以回宫养伤,他还挺怀念在御影宫的日子。
出发时,他倚在车窗旁,目光呆呆的望向四周。
厉尘修也将头探出车窗,与他对视一眼,随后便有一位医师前来为他包扎伤口,华凛心想,肯定是嫌围着的人太多,才施舍过来。
马车摇摇晃晃,他实在太累了,医师为他处理伤口时,他就已经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御影宫的小屋内。
也是,受伤的影卫自然要回御影宫里养伤,他可能是回来次数最多的影卫吧,都混的脸熟了,天色已经是深夜,身上黏黏糊糊的,让他想沐浴。
打盆水清洗干净后,换上新衣,便又沉沉睡下。
……
东宫内,烛火通明。
由于太子殿下伤势过重,军医还在为他接腿,谷子谕是跟在慕容少澄身边的老人,最善接骨,在战场上厮杀哪有不伤筋动骨的,可谓手到擒来。
谷子谕道:“殿下,若是疼的话就咬紧帕子。”
厉尘修点点头,脸色煞白,满是冷汗,口中还咬着一块白布,御医先为他清理好伤口,谷子谕则拿着工具前来正骨和固定。
一通包扎下来,疼得他眼前发黑,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父皇,好似错觉,模糊不清,他开口试探喊道:“父皇,是你吗?”
“是为父!”厉洵坐在床边,紧紧攥着他的手,愧疚道,“让你受苦了,父皇已经好好替你惩戒过武儿,若你还不觉得解气,便等你痊愈再行发落?”
厉尘修脑子渐渐恢复清明,回宫的路上,他就已经知晓厉元武被施以杖刑,打了个半死不活,幽禁在安乐宫内,他又怎会真致厉元武于死地,谁让他们都是父皇的儿子。
深呼一口气,总算缓过来:“儿臣不愿父皇为此事忧心,既然大皇兄已经受到惩戒,就不提此事了,让它过去吧。”
“尘儿,你还是那么懂事明理……”
“但有一事,儿臣想父皇成全。”
“何事?你且说无妨。”
“儿臣想去昭阳宫见一见母后。”厉尘修知道现在是父皇最心软时,此刻求他,再好不过,“只是去见一面,父皇若不肯的话,就当儿臣没有提过此事。”
厉洵思虑片刻,也着实没必要如此分离他们母子,皇后的品行虽说不拘了些,但毕竟是将门女子,难免不受拘束,尘儿就更不用说,从没犯过什么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