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你好像懂医似的,我啊,偶尔会睡不着。”
“我确实懂点医,但只是皮毛,不足挂齿。”
“那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中毒?”
“什么?!”华凛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追问道,“中毒,我何时中毒了,什么时候,我从未察觉异样,难道……”
难道,是在他重生之前!
谷子谕道:“从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体内有毒,为你取箭时,血液中带着寻常人不易察觉的异香,可能你自己都不曾知晓。”
华凛道:“这毒要命吗?我会不会死啊!我还有太多事情没做完,不能现在就死……先生你救救我,哪怕让我多活些时日也成。”
“噗哈哈哈。”谷子谕被他傻里傻气的模样逗笑,故意问道,“那你告诉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完成?看看你是否打将军府的注意。”
“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那算了,回去等死吧。”
“谷先生你当真如此绝情?”华凛眼巴巴的盯着他,眼珠子里水汪汪的,好似被欺负过,“您大慈大悲,医者仁心,就帮帮我吧。”
“求求你了,谷先生。”
“行了,死不了。”谷子谕道,“你所中之毒是西域的一种奇花,制成药丸后被人服下,血液中会有异香,面部浮现奇奇怪怪的印记,使人变丑。”
“原来,我脸上的红痕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中毒……”华凛轻抚脸颊,忽然觉得一阵欣慰,当谜底揭开,破碎的缝隙也在一点点愈合。
“那,此毒可有解药?”
“你想解毒?”
“不是,我就问问,不敢劳烦谷先生。”
“就算我知道此毒如何解,也没解药。”谷子谕思索道,“西域特有的毒花,大夏可见不着,花蕊为毒,花根为解药,千金难得一株,能寻来此物之人,绝非一般人。”
“多些谷先生告知,在下先走一步。”华凛回到屋内,坐在镜子前凝望脸上的红色印记,脑海中全是杂乱无章的猜想。
究竟是谁给他下的毒,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上心。
难道是孟氏族人对他的保护?亦或者……
他不禁联想到东宫,论起来,厉尘修才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孟氏虽世代为医,也不一定能得到此毒,加之,他中毒是孟氏祖宅大火之后,更不可能留下什么。
如果真的是厉尘修,他为自己做到这份上,是为什么?
因为可怜,还是……其他……
庆幸的是,有了脸上丑陋的红痕,他才能避免被厉元武看上,这未尝不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至于要不要解毒,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等到时机到来,解毒之人应会自己出现,他又何必烦恼。
折腾到深夜,脑海实在太乱,想着想着就睡死过去,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
府里丫鬟为他送来新的衣服,不是平日里穿的影卫装,蓝白相间的衣物十分轻薄,摸起来又柔又软,这个季节穿也不会觉得热。
他换上新衣,被丫鬟带领至一处小亭下。
四周绿柳成荫,弥漫淡淡花香,偶尔有蝴蝶飞过,丫鬟们追着扑蝶玩,笑声盈盈十分动听,真是一群活泼的小姑娘。
慕容少澄随后而来,连走路都是那么潇洒,丫鬟们暗搓搓在花圃里偷看,被主人发现后,连忙四散去干活。
“见过将军。”华凛向他行礼,还是那般中规中矩。
慕容少澄道:“今日将你约到此处,是有件事想同你说。”
华凛道:“其实,我也有件事想同将军说。”
“真的?”慕容少澄眼眸一亮,谦让道,“那你先说?”
华凛抿抿嘴唇,直言道:“这些日子在将军府多有打搅,属下很感激将军收留,但这里终究不是我该留的地方,所以特来想将军告别。”
听到这番话,慕容少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明知这一天会来,没想到会这么快,不禁问道:“大皇子待你这般刻薄,举止恶劣,你为何还要回去。”
“留在将军府不好吗?”
“你在这里明明很开心,为何突然提离开,是害怕被寻来吗?若因为此事你大可放心,我可以去宫里同陛下说一声,也可以为你改名换姓,让你重新生活。”
“华凛,留在将军府吧。”
“对不起……”华凛没想到他会如此挽留自己,好像是挽留心上人一样,让他产生不该有的错觉,“我何德何能让将军费心,回宫本就是回到属于我的地方而已。”
“若是有缘,还能相见。”
慕容少澄不理解,也不懂他为何如此执着:“那你说一个必须回去的理由,我就让你回去。”
“我……”华凛被问住了,脑子里飞快的编造理由,可都觉得不妥,最后用他曾经称赞自己的话反驳道,“将军救下我时说过,喜欢忠诚之人,说看在我尽忠职守才另眼相看,为何我现在要回去,却千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