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凛煞白着一张脸,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溢出,连说话都细如蚊声:“慕容将军,你为什么不把我也送回宫……”
慕容少澄道:“你这样还没等送回宫,就一命呜呼了,我喜欢忠心且尽职之人,救你算是徒手之劳,不用道谢。”
“说来还真是缘分,要是今日没出来遛我的宝贝爱马,你可就真的……”他话没说完,身后背着的人已经没了动静,想必失血过多晕了。
府上有军医在,给他先止血,后取箭,才得以保住小命。
“子谕,他没事吧?”
“有我在,死不了。”
“那就行,我让厨房备些好酒好菜,咱们喝上一壶。”
“喝什么啊,外面晒了一天的药草还没收,你不给我搭把手?”谷子谕拒绝他的要求,将人拉到自己屋前干活。
慕容少澄问他:“这些活平日里都是你亲力亲为?府上又不是没下人,好似我薄待你啊。”
“那些下人又不懂药理,万一将草药分错类,当心毒死人。”谷子谕将晒好的草药分门别类撞在一起,二人忙活到大半夜,这才坐一起吃饭喝酒闲聊。
慕容少澄打了个哈欠,与他对杯饮尽:“你说你,这么晚了都不困,是不是背着我吃了什么提神醒脑的好东西?”
谷子谕道:“那倒没有,学医之人都喜欢修身养性,偶尔放纵一下。”
“哈哈哈。”慕容少澄笑道,“京都确实富贵迷人眼,但琐事烦人,每日还得上朝,还是军营里洒脱,明日找几个副将来切磋切磋,顺带去马场溜溜马。”
谷子谕道:“将军捡回来的那人如何安置?他是谁,看衣着好像宫里头的人。”
慕容少澄道:“是个影卫,大皇子今日在宫外遇刺,丢下那可怜巴巴的影卫,就被我捡回来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哦,原来是那个名声在外的废物大皇子,难怪了。”谷子谕虽不喜皇室之事,但听说过皇帝的几个皇子公主,其中太子行事作风最佳,嫡子为表率,长子就没法言说了,什么坏事都独占一头。
“子谕,这不是军营,你得注意言行。”慕容少澄提醒道,“当心隔墙有耳,也是门客遍布,在我跟前可以说,出了门可万万不能提啊。”
“哼。”谷子谕不屑道,“□□宫女,叶氏门客霸占田户土地,难怪被人刺杀,你就不该管,让他去死好了。”
慕容少澄道:“虽慕容家和叶氏不对付,但他毕竟是皇子,又恰巧在宫外遇见……罢了,就当积德行善。”
谷子谕道:“那你可得当心,带回来的影卫是大皇子身边的人,小心他反咬你一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他用了苦肉计想潜伏在你身边呢?”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讨厌叶氏啊?”慕容少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就凭厉元武吓得屁股尿流那样,绝做不出这事,叶贵妃哪能舍得拿自己儿子冒险,金贵着呢。”
“喝饱了,睡觉去,你别忘了明日去给他换药。”
……
翌日,清晨。
华凛被扒光上衣躺在床上,醒来时,伤口被包扎的很紧,眼睛左右瞟了瞟,竟然真的在将军府里,这是慕容少澄的府邸!
这屋子真大啊,比他那狗窝宽敞不知多少,四周无人,并没人看守在此处,难道慕容少澄一点也不介意他是大皇子的人?
明明两个世家历来敌对,他却还肯救厉元武和自己,此等胸襟,令人无法不去敬佩。
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他现在还有些头晕,浑身无力,本就单薄的身板,雪上加霜,门口走来一女子,面带白纱,和当时在宫里送给他的一样,这就是将军身边的女密探?
“你醒了?”女子将白粥和小菜放在桌上,询问道,“现在能下床吗?”
华凛点点头,慢慢悠悠从床上坐起,脚挨到地面一阵飘忽,走了没两步就腿软的趴在地上,惊慌道:“剑……我的剑!”
“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剑?!”
女子连忙上前搀扶,解释道:“将军救你回来时,你一身血污,脏死了,于是就给你换了衣服,至于那把剑,正在将军房间里保管着。”
“谢谢,多谢你告诉我……”他坐在桌前,颤抖着手吃饭。
“客气,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去复命了。”
华凛再次点头,捧起碗大口大口喝粥,他真的太饿了,昏睡一夜,起来后感觉都快升天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吃完饭,应该郑重的给慕容少澄道个谢。
忽然,屋外传来打斗声。
堂堂将军府怎么会有人在打架?华凛立刻起身,警惕的走出屋子,顺着声音来到院落中,原来是在比武切磋,虚惊一场。